第79章(2 / 3)

闻者惊心。

“呜呜呜呜,我的小晏晏啊!……你怎么就去了啊!”

“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人不管啊!小晏晏!小晏晏啊!你怎么能够这么无情!都不跟我说一句告别,将我的一颗痴心……痴心枉顾……!”

“小晏晏!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嘤嘤嘤嘤嘤……”

“汝无情!汝残酷!汝无理取闹!”

……

到最后我实在听不下去,只硬着头皮好心去劝慰道,“疯子,节哀顺……呸呸呸,疯子你别这样啊,去世的是那邱五晏的小师妹,不是你家小晏晏。”

他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瞪了我一眼,然而或许是因为气势不足,反而更像是在抛媚眼。见我发问,他用手中捏着的小手绢儿抹了眼泪,一脸理直气壮道,“我当然知道死的不是他!若他死了我便用不着在这儿哭了。”

我正点头,转眼清风又抬起架子来,劈头盖脸地责备我道,“你这惫懒丫头,好生没有良心,我家小晏晏好歹也与你共事了几年,如今他去了,你怎么连滴泪珠儿都没落下!”

鉴于他的愤怒太过一本正经,我很是头疼地干笑了几声,随口敷衍他道,“哪儿能呐,不过您才是真真正正地用情至深啊,我怎么敢跟疯子您抢风头,您说是不是?”

清风歪头想了想,似乎觉得我这话甚是有道理,这才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当我原谅了我。待我刚轻松地吁出一口气之后,又见他转回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哭号起来,宛若月夜狼嚎,一声比一声惨烈。

我抽了抽眼角,反应过来后立即痛苦地捂着耳朵,深觉此地实在不宜久留,连声招呼也不敢打,赶忙转身退了出去,反正知晓赶也赶不走,灵栖里此时又没有客人,干脆由着那厮这么胡闹去,闹够了大抵也该消停了。

灵栖的大堂里依旧空空荡荡着,或许是知道了邱五晏今日要走,所以再没有客人来。我挎坐在硬梆梆的雕花门槛上,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懒懒地望向外头,却始终找不到目光的触及点。只见门外依旧是一片晴好的天,阳光万里,很是灿烂,然而灵栖此地,却早已千疮百孔,物是人非。

感觉到头上突如其来覆着的一抹别样的温热。我不免恍过神来,侧目时毫不意外地触及到一抹熟悉的墨色,普普通通的暗色麻布衣袖上头没有任何的装饰,一如既往的朴实无华,却令人安心。

我不禁弯起嘴角,本是一片惶惑的心里骤然升腾起几分妥帖异常的暖意,“幸好,还有你呢。”

小黑轮廓分明的英朗五官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然而却是微不可动地颔首,“嗯。”

番外·香草篇(一)

即使是近于十年的时光匆匆而去,虞香草还是经常会从本就浅薄的睡梦中乍然惊醒,抹了抹额头,一手凉薄的冷汗,潮湿而冰凉,如同她寂冷的心境。

梦中除了有师兄持刀刺杀爹爹的那一刻凛冽的血意,还有他教她调香时的场景。无论幼时脑子愚笨的她如何辨认错这样那样的药草,他的嘴角总还是噙着一抹暖融的笑容,和煦如拂面春风,似乎永远不会感到不耐烦一般。

狭长的眼角风雅,熏着淡淡鸡舌香的白衣胜雪,宽大的袖口时常被窗外透进的风吹鼓出一个大大的包,而后又逐渐地温软下去。绣着忍冬的月白袖口显现出的十指修长,微微屈起拈药时,弯折姿态如精心栽培的兰草。

初见到他时,大概是在九岁的年纪。

记得那时是药谷里新一批药人入谷的日子,她对此并不算惊讶,这样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一次,即使最先看到的时候新奇,后来也便厌倦了。那时她对这样生死的概念算不上清晰,只隐隐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那些被用各种途径选进来的药人脚上都拴着沉重的精铁脚镣,一个个都是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