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快地返回病房,余姚见她唇角带着浅笑,眉眼间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有好消息?”
“嗯!”,刘羽唯重重点头,眼里闪着光,“我家暴当事人起诉离婚成功了!”
她坐回床边板凳,“妈,你第一次胜诉什么感觉?”
余姚靠在枕头上思考了片刻。
“你不会忘记了吧?”
“怎么可能,那是我第一次当被告代理律师,案子难啃,对方证据也准备的挺充分。最后宣判的时候,法官说完‘驳回原告全部诉讼请求’,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清。”
“太激动了?”
“不是,是太紧张了…根本不敢相信能胜诉。回到所里写完结案报告,那股兴奋劲儿才后知后觉地冒出来,傻乐了一整天。”
“那后来…有没有因为败诉被当事人骂过?”
“败诉被骂很正常吧。有次我代理一个公司的劳动纠纷,官司是赢了,结果原告家属纠集了好几个人,堵在律所楼下,指着我鼻子骂我是无良律师,资本家走狗!”
“那…你是怎么想通的?”
“当时心里也堵得不轻,所里有位前辈安慰我说,律师只是制度和权利的守门员。法治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只有合法和非法。”
“制度和权利的守门员…”
刘羽唯低低重复了一遍,几个字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正要开口再问,被一阵突兀铃声打断。
刚刚挂了唐梅电话忘记开飞行,她第一反应是骚扰,不耐地蹙眉却赫然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宋淼。给余姚递了个眼神,刘羽唯再次迈向走廊。
“羽唯,终于打通你的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把我拉黑了!”
宋淼的声音似有些急切。
“不好意思,这几天网上噪音有点多,我只能关了手机。”
“哦,我猜也是!”
对方似乎松了口气,借着语调变得严肃起来。
“羽唯,网上那个自称靳朗同学的爆料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根本不认识。我私信联系请他把那条胡说的微博删掉,可对方一直不理。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转发澄清事实。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刘羽唯这两天几乎没上网,此刻听到宋淼为了替她辩解甘愿趟进这浑水,意外之余心底涌上一股复杂的暖流。
“谢谢你啊,宋淼!”
她真心实意地道谢。
听筒里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轻轻柔柔,却砸在了刘羽唯心尖。
“羽唯,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其他话想跟我说吗?”
果然,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有些结终究要解开。
刘羽唯深吸一口气,清晰而坦诚,“对不起,这次把你牵扯到我们的事情里。”
“我们?” 对方敏锐捉到这个词。
“对,我们,我和靳朗。”刘羽唯决心卸下无形的巨石。
“有些话早就应该跟你说,我大四那年和靳朗短暂交往过一年,后来出国读研就分手了。去年偶然重逢,直到前阵子他剧组出事从贵州回来,我们就……重新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久到刘羽唯几乎要怀疑已经断线,她才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看了一眼,通话时长仍在累加。
“刘羽唯,” 宋淼终于再次开口,连名带姓地叫她,“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靳朗?”
既然决定说清楚,刘羽唯也不打算再有任何隐瞒。
“应该跟你差不多时候吧!”
这次对方几乎是立刻质问,“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说?” 苦涩涌入喉间,“你是我的好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