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颇为巧妙,像是法庭上设下的语言陷阱。

“怎么定义报备行程的关系?”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把皮球踢回给他。

跟逻辑思维缜密的律师过招,普通人真是占不到一点优势。

“你刚刚不是说了么。” 靳朗摇头苦笑,故意放慢语速,“朋友开车路过。”

刘羽唯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所以你看,大家都是朋友!”

“我听沈城说你调整岗位了?”

靳朗突然切换话题,“怎么会想到去做公益律师?”

刘羽唯没有立即回答,目光扫过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美丽的皮囊和顶级的头脑一样都是上天偏心的馈赠。

“那你呢,”她反问,“怎么会想到进娱乐圈?”

“因为可以赚钱!” 他说地坦然直白。

放在以前,刘羽唯可能会觉得这回答太过市侩,但想到老牛,又觉得普通人拼尽全力为的不就是养家糊口的几两碎银。

“也是!”她叹了口气,认命似地说,“日薪 208 万,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靳朗歪头看了她一眼,两人视线短暂相接。

“现在这个社会,能放弃高薪需要的不止是勇气,还得有理想和…”

他停顿片刻,像是在思考用词。

刘羽唯歪着头问,“和什么?”

“和一点天真!”

听出调侃中的褒奖之意,她却突然别过脸看向窗外。

“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我去做公益,其实算是在...赎罪。”

??60 我说的那个人是你,我喜欢的人也是你

“赎罪?” 靳朗的声线冷冽,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可思议。 “我说过的,你不了解我!” 刘羽唯摩擦着双手,食指的边缘探出一个尖尖的倒刺,尝试用指甲掐掉,但翘起的皮却异常顽固,她下意识地把手送到嘴边。 “别咬!” 靳朗对她的坏习惯了如指掌,“手套箱里有指甲刀!” “哦!” 修剪后的指缘重新变得光滑平整。 “你看,找对方法拔掉刺也不难!” 刘羽唯知道他意有所指,于是轻声答复,“说来话长!” 话未落地,导航女声突兀插入,“前方即将进入拥堵路段,预计通行时间10分钟…” 靳朗温声提示,“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了!” 车子几乎完全停下,四周的红色尾灯连成一片,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之前跟你说过我初中时候没什么朋友,但其实这只是我单方面的认知。” 她的目光失焦在远处的路灯,记忆如同被撬开的旧皮箱,尘埃簌簌飞舞。 “我们班当时有个男生叫赵飞。他话很少,比我还要沉默。” “而且这个人很奇怪,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长裤,连最热的夏天都不例外。他总是和别人刻意保持距离。那会儿大家每两周轮换座位,他虽然个子不高,可一直都坐在最后一排扫帚和水桶旁边。女生们都说是因为他不爱洗澡,守着垃圾堆可以遮掩身上的臭味儿。” “有次我撞见几个男生使坏把赵飞绊倒,还围着他说风凉话,我就编了个理由说班主任找,支走了他们。” “我好心伸手扶他,结果他却故意躲开。当时我挺很生气的,说他狗咬吕洞宾!” “后来有一天放学,教室里没什么人了,赵飞突然跑过来跟我道歉,说他那天是下意识地动作。然后…他撸起了校服袖子…” 刘羽唯顿了顿,叙述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他胳膊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靳朗的呼吸也随着她的话变得急促。 “我以为是学校里的那些混子又欺负人,拽着他就要去找班主任。可他拦住我,说不是我想的那样。” 刘羽唯记得暮色中少年的眼神平静如死水。 “他听说我妈是律师,想问问怎么样才能离开亲戚家去福利院生活。” “可是我妈说没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