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铭见过刘羽唯爱得炽热模样,所以这些年虽然她身边也有过别的男人,可他知道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走到最后。他们甚至都不配称之为自己的“对手”,因为观赏缸里斑斓的热带鱼永远游不进深海。
某次她分手后,两人一起喝酒,任以铭询问她为何神色如常,波澜不惊。
她说,岁数大了,情感的波动区间收窄了,以前觉得心动是海啸,后来发现不过是掌心偶尔落了片雪。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连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儿女都只是半生过客,更何况那些半路下车的旅人。
当时任以铭只觉得她被那个“前男友”伤的太深,但其实归根到底还是爱的浓度不够,就如同掺了太多水的威士忌,再也品不出最初的醇厚。
雄性动物血液里流淌着原始的本能,如同嗅到陌生雄狮漫不经心地踏入自己守护多年的领土,任以铭胸腔里翻涌出危机感。
一旦下定决心,他立即寻了个品酒的由头给刘羽唯打电话,并约定两日后下班在 Freelance 见面。
…
老牛这边的工伤认定已经进入流程,刘羽唯告诉他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拿到赔偿金。
但老天爷总喜欢对可怜人开玩笑。收到仲裁结果的第七天,老牛慌慌张张跑到天诚说收到一封挂号信亚斯公司跑回注册地的重庆法院对他提起诉讼。
“刘、刘律师...”
老牛黝黑的脸上挂着两行浊泪,在皱纹里蜿蜒成河,“政府给的文书...咋能说变就变呢?”
刘羽唯接过那封信,薄薄的纸张却重若千钧。
她看着眼前这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他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京北,现在却要被迫面对千里之外的法庭。
浑浊的眼睛里盛满困惑,仿佛秋菊站在雪地里,不明白为什么讨个说法这么难。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受伤的合法公民,怎么朝夕之间反而变成了被告。这两个字如同烙铁一般烫在老牛心上,在他的朴素认知里,这跟做了亏心事的“罪犯”没什么两样。
刘羽唯只能告诉他,没有开庭就都还有转机,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所有的证据都再梳理一遍。
第二天,刘羽唯全身心的投入到应诉准备中,案卷铺了满桌,埋首其中,直到夜幕降临才突然想起来和任以铭约了酒,赶忙给他拨过去表示要临时加班。
挂了电话,她发现手机收到了靳朗发来的微信,夜空中的一轮满月,下方是星星点点的城市光影,显然是高空拍摄。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仰头望去,月亮正好从央视大楼“裤裆”间露出,她按下快门又点击发送。
办公室的时钟悄无声息地爬向数字 11,刘羽唯拖着疲惫的身躯迈出大楼闸机,打车软件上显示“附近 54 人叫车”。她默默叹了口气,正在犹豫要不要多花几乎一倍价钱勾选“专车”,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下肩膀。
猛地回头,瞳孔看清来人后微微放大,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怎么在这儿?”
靳朗摘掉口罩,勾唇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怎么每次见我都是同一句话?”
“那还不是你总神出鬼没的…” 刘羽唯小声嘟囔了一句,“哎,不对呀,你不是在飞机上吗?”
“下了飞机才给你发的照片。我的行程除了张翌,你应该最清楚!”
他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如果微信聊天记录可以按照时间和地点一键生成日程表,肯定比网传的那些还要精准。要是拿到粉丝群里去售卖,收入一定可观。
“晚饭吃了吗?”
靳朗的声音将她从发财大计中拽回。刘羽唯下意识点了点头,突然拽着他的袖口往大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