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忽地凑近,仿佛在他耳边低语:“你,也是用来做这个的吗?”

【胡说八道!】

“哈哈哈,原来你能听到...装得这么久,本座还以为谢微楼去除了你的五感,啧啧...”

金色的丝线缠绕住塔身,那原本回荡在心底的沙哑声音,也如同潮水一般,渐渐开始平息下来。

直至最后,彻底消散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只余下那被丝线缠绕着的塔身,静静伫立在原地。

就在这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枢玉却感觉到浑身发凉。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刚塔里传出的话语,那声音仿若恶魔的低语,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他的心神。

辛岚直起身,这才注意到枢玉不太好看的脸色:“这无还崖上仙气日渐稀薄,元婴以下的修士难免会收到影响。你若是有感到不适的地方,便去与尊上说。”

枢玉摸索着从怀里掏出纸笔,飞快地在纸上写道:【辛岚阁主,塔里压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辛岚看完他的字,沉吟了一下:“昔年尊上的那一剑毁去了魔尊的魔身,却没能将其元神彻底湮灭,便将其残余的魂魄压在了这伏魔塔下。”

【他还活着吗?】

辛岚摇了摇头:“魔尊与尊上一样早已踏入化神期。哪怕肉身被毁,只要元神不灭,便不会消亡。唯一能压制他的,便是化神期修士的血液。”

辛岚抬头仰望着逆光中的古塔:“化神期修士的血对于魔修来说虽然致命,但尊上近年来仙血流失的过多,恐怕不是好兆头。”

枢玉感觉到自己似乎碰触到了什么一直在寻找,却又找不到的东西。他有些急促地低头写道:【主人怎么了?】

辛岚沉吟了一下:“这件事...本来尊上不许我往外说的。”

他叹了口气:“你身为先天灵体,不需要刻意修行,呼吸之间便可汲纳天地灵气。但修士不同,修士本就是肉体化仙,向天地汲取的每一份灵力都蕴藏在血脉间,不会自行增长。”

他顿了顿:“所以修士的每一滴血液都宝贵至极,轻易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半滴血外流,因为失去的是没法不回来的。”

灵力会随着血液流失,失去的血液越多,修士的灵力便会越衰弱,等失去的灵力太多,甚至会因此丧命。

辛岚用手轻轻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

他眯着眼注视着眼前的宝塔,抖了抖玄色的袍袖,从纳戒中取出来一张缩地符递给枢玉。

在他使出缩地千里之前,他的最后一句话随着风清晰地传入枢玉的耳朵:

“若是有谁可以替代尊上来镇守此处,那就好了。”

[36]玉笔

墨色在笔尖流转,于纸上缓缓晕染开来。

谢微楼右手拈着一截白玉笔杆,手腕转动带动笔锋在纸上或顿或提,或疾或徐,样子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司徒琰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靠在外边的窗棂上,简直恨不得将自己挂在窗棂之上。

他今日特意穿了一件半隐半现,能将风情展现的淋漓尽致的绯色纱袍,可偏偏他的衣襟都快开到小腹了,里面坐着的人看他的眼神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他身为南荒第一美人,高贵的鸣凰宫尊主,堂堂南荒之主的胞弟,爱慕他的人能从鸣凰宫一直排到灵境山。

他有时真的怀疑,谢微楼难不成是成精的木头,正常男人哪能像他这般百撩不动?

司徒琰以手捧心,幽怨道:“明明是尊上传唤我来的,我满心欢喜地赶来,结果尊上连门都不让我进,真是好伤人心。”

窗户那侧的人头也没抬:“往旁边站站,你挡本尊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