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撒气,蒋妩自始至终完全就是在报复!
她没把他当夫君,给那点暗示不过是要让他和乔妙清相互残杀。
先前的自我洗脑彻底粉碎,宋观玉心头陡然生出浓稠的恨意。
恨她狠绝,恨她不知好歹,恨她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
可更恨的,还是自己如今身份双无,如同丧家之犬,任她拿捏羞辱。
他被粗暴地扯着手脚,抬出了院子,扔在外头。
宋观玉怨毒地望着不见半点月光的天,脑子里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16
宋观玉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牛棚边。
他和乔妙清现在的住处,是拿破布和木棍撑起的一个帐篷,勉强能遮风。
乔妙清坐在又小又烂的床上,收拾身下的布巾。
她的崩漏之症始终未好,折磨得人痛苦不堪。
眼下,不知不觉又湿了一片,难闻的尿臊味弥漫在空气里。
见人进来,她也只是麻木地抬了抬眼皮,手上动作丝毫未停。
宋观玉忍不住挖苦她:“你看你现在的丑态,当着男人的面换那东西,简直不知羞耻!”
乔妙清怨恨地暗暗看了他一眼:“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
宋观玉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他咬牙道:“是蒋妩。”
“是蒋妩把我们害成这样的!”
乔妙清冷笑一声,不接他的话。
宋观玉扑上来,抓住她肩膀:“你好好想想,从一开始就是她挑拨我和你的关系,暗示我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你不觉得巧合吗?我们受的所有的伤,都跟她和她女儿之前遭遇的结果几乎一致。”
“蒋妩,她一定是故意的!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让我们好过,她就是要报复!”
乔妙清神情麻木:“知道又怎样?如今她背靠蒋家做大树,儿子又是平章侯,我们只能在她手底下苟且活着,还能怎样?”
宋观玉声音压得极低:“听我的,蒋妩可没有那么善良放我们一马,咱们如果还是这样不作为,相互残杀,早晚还是死路一条!”
“与其死在这,不如搏一把!”
乔妙清的身子颤抖了起来,是害怕,也是兴奋。
是啊,谁想一辈子屈居人下?
往前推三个月,蒋妩还是个被她压得抬不起头来的贱人,现在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她怎能不恨?
她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在蒋妩手里早晚是个死,若是搏一把真有机会逃出生天......,她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住牛棚,吃泔水了!
乔妙清眼神一狠:“你有主意了吗?”
宋观玉眼睛眯了眯:“当然。”
......
七天之后,恰逢街上有灯会,蒋妩特许府中下人休沐一天,出去看热闹。
厨房灶台底下的烧火丫头也想去,只是灶上煨着汤,离不得人。
她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火,神情惆怅。
乔妙清端着碗进来,谄笑道:“好姐姐,我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住,今天再给我一顿饭吧。”
这烧火丫头是个软性子,不知道乔妙清和宋观玉此前的作恶多端,时常可怜他们吃不上饭,偷偷留些剩饭给他们。
乔妙清打定主意,从这善良的丫头这入手。
她捧着碗,笑得慈眉善目:“今天我看府中下人都出去看花灯了,姐姐怎么不去?”
烧火丫头叹气:“这厨房里,就数我年纪小资历轻,有什么好事,自然是轮不到我,但若有什么坏事,那定然是我当先。”
“这不,”她撇撇嘴角,“今天就是我留下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