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不可妄言。”
他有些羞恼地别过头去,竟面红耳赤了。
另一侧,蒋妩终于回到了相府。
见了父亲,当场跪下,好一阵痛哭。
蒋相国心疼女儿受了大罪,在自家府邸对门买了新宅子给她住,要她不必再回襄州去。
如今,蒋妩一家有从龙之功,虽有宋观玉这颗老鼠屎,但好在新帝并未怪罪蒋家。
知道蒋妩与其之间的龃龉,更是卖情面将其交予蒋家私下处置。
蒋妩深夜亲自去了大牢一趟,接宋观玉回府。
地牢环境最为恶劣,潮湿的霉味捂得人几乎喘不过来气。
她举着火折子,走到地牢最深处。
宋观玉奄奄一息蜷缩在草堆上,已受过了刑,囚衣满是血污,脏得已看不出本色。
蒋妩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平静道:“宋观玉,我来接你出去。”
宋观玉缓缓抬起头。
待看清楚是她,猛地僵住,满脸狐疑不可置信。
蒋妩勾起丝似有若无的嘲讽笑容:
“你到底是我的夫君。夫妇一场,做妻子的哪能不管夫君的死活呢?”
宋观玉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爬到她脚旁,痛哭流涕,一脸扭曲:
“阿妩,我错了!之前是我大错特错了!”
“事到如今我才看清楚谁是好女人,谁才对我是真的好!我出事这么久,乔妙清那个贱人一次也没递话进来!”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一抹脸上的鼻涕眼泪,迫不及待道:
“阿妩,我们快快出去吧,为夫真是受够这个鬼地方了!你都不知道,他们个个对我下死手!”
蒋妩扯扯嘴角,这废物,不过在牢狱中待了五日,就叫苦连天。
比起自己饱受折磨的那一月,又如何?
她没多话,只转身带他往外走。
一边道:“我已经找了其他死囚,三日后替你受死,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宋观玉这个人。”
宋观玉连连点头应好。
蒋妩猛然站住,他险些撞她身上。
她阴冷地转过脸,笑容有些诡异:
“所以,夫君千万不要随便出门,免得被别人看见,记住了吗?”
宋观玉不作他想,点头如捣蒜。
蒋妩勾勾嘴角,扭头继续往出走。
回了新府邸,宋观玉一进门就往那软榻上一瘫,舒服得直叹气。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阿妩,你这新宅子真不错,岳父还是大方啊。”
“什么时候带我去拜会一下他老人家,我也为之前的事道个歉。”
“对了,我的主屋在哪?”他翻身坐起来,指点江山,“书房也给我辟出来,要清净些。”
蒋妩冷冷地笑了,拍了拍手:“清儿,带老爷去他的住处。”
一个跛脚婢女,低着头走上前来:“是。”
宋观玉愣了愣,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婢女,分明是乔妙清!
“这......”他匪夷所思地看一眼蒋妩,当下了然。
女人嘛,嫉妒心作祟。
自己起来了,当然要把当初的情敌踩在脚下,说到底还是在乎他这个夹在中间的男人。
宋观玉有些飘飘然,也不替乔妙清说话,大手一挥:“带路吧!”
一直到了他的住所,宋观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哪里是什么屋子,分明是个牛棚!
粪臭味熏天,令人作呕。
他看向蒋妩,笑得勉强:
“阿妩,快别开玩笑了,主屋在哪儿呢?咱俩夫妻当然是要在一块儿住,怎能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