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离恨天的灵族,杀死了真仙,冒充仙人,这些年来,凡是意图用灵族之血求长生者皆在家中横死你强行逼迫解疏棋退位,扶我上位,就是借我气运之名,好控制南国的臣子和百姓!”
解离之的话慷锵有力,言简意赅,众人听完,一片哗然。
云沉岫定定凝望着少年,眼底沉沉浮浮,情绪似有万千。
解离之却腰杆笔直,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云沉岫居高临下,半晌道:“只有这些吗。”
“解离之,我这些天,殚精竭虑,费尽心机做下这些,只是为了控制南国这一弹丸之地的臣子和百姓吗。”
他盯着解离之道眼睛,语调平稳,几乎不含感情。
解离之身体颤了一颤,拔高嗓音道:“谁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他转过身,高声道:“诸位应知真仙法相真仙白衣黑发,手拈桃花,而这位乌衣银发,他是异族!!你们不要被他蒙骗了!!”
雪止道:“你空口白牙,有何凭证?!”
解离之冷笑一声,猛然摔了怀中祭天的玉圭。
玉圭摔在汉白玉阶上,陡然间四分五裂!
轰然碎响之中,葛术站了出来,长声道:“他说的对!!”
原来,早在之前,他们便已商定了已摔玉圭为信。
无数昆仑弟子脱去了外袍,露出了里面雪白的昆仑衣,他们团团围住了祭天台。
有人认出了葛术,惊叫道:“是昆仑教主!!”
一时间开始有人窃窃,人心惶惶起来。
葛术冷声道:“数百年前,真仙飞升离恨天,用悬灵镜为人间百姓镇压了天上异族,避免了一场人间祸乱!但三百年前,这妖孽怀恨在心,夺了真仙之血,后又使诡计令小皇子以气运为代价,得了仙人口封,无端白日飞升,坐稳了仙人位格!”
云沉岫并不管外面纷乱和南国臣民的哗然,他只垂眸望着解离之,和他脚边碎裂的玉圭。
他知道了他此举之意。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好一个大齐小皇子,有骨气!
雪止胸脯起伏,眼里温热,她伤心地望着解离之,失声哭道:“……仙尊再有千般不是,此番作为,也不过是为了扶你做人间的君主,你又何苦这般,伤透了他的心!!”
摇晃的十二旒下,少年绰约的绿瞳与云沉岫银灰色的眼睛对视。
他向前一步,绣靴将玉圭碎片碾出声来。
他力道极大,如同将雪白的骨头一块一块在脚下碾碎成灰。
他冷笑出声:“他这样的怪物,原来也有心。”
今天实在是个很好的晚春天气,天高云旷,祭天台上吹过一阵阵柔软而寒冷的风,周边是炸了锅般熙攘的人山人海,而云沉岫一如既往的空旷与沉静的眼瞳里,不见众生,只见少年猩红色的倒影。
云沉岫安静地站在祭天台上,风吹动他墨色的长衣,银发飞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萧索,脸色看起来亦是略显苍白,无所不能的仙君,这一刻仿佛成了祭天的牲礼,他看起来如此沉默,虚弱,像是一具挂着皮肉的骸骨。
解离之拔了腰间人皇剑,直指云沉岫的胸口这剑是他父皇的剑,很沉,但解离之拿得很稳。
“阿离,”云沉岫垂眸望着剑尖,眉间菱形痣红得像血,他问:“你当真要杀为师?”
风把仙人的衣袖吹得摇摇晃晃,就好似云沉岫也撑不住了一般,一向沉稳的声音,竟也有了几分颤意。
少年此时的影子像极了深夜被点燃的火烛,脆弱而滚烫,一不小心,就一路烧到了心底。
以为能拥住取暖,未曾想一靠近些,就烫得人痛不欲生。
解离之的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