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脑有了一丝诡异的清醒。
他睁大眼睛,望着灰蒙蒙的、不断飘雪的天空。往事如同默片电影,一帧帧在眼前闪过。
樱花树下,她穿着白裙子,对他回眸一笑,清脆地喊他“阿尘”……
他毕业典礼上当众求婚,她惊喜地扑进他怀里,又哭又笑……
她熬夜为他熬粥,手被烫红了还偷偷藏起来……
她发现照片后,那难以置信的、破碎的眼神……
她躺在医院,浑身是血,却得不到他一个回眸……
她被他绑在车后拖行,血肉模糊,却依旧喊着他的名字……
她在向日葵田边,用最平静的语气,宣判了他的死刑:“再无半点关系。”
……
一滴滚烫的眼泪,从段暮尘眼角滑落,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变得冰凉。
紧接着,更多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终于明白了。
可惜,太晚了。
他明白了自己曾经拥有的是怎样一份真挚不渝的爱,明白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将她推开,如何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他明白了,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永远无法弥补;有些人,一旦失去,就是永远。
他坐拥的万贯家财,他曾经追逐的无上权势,在失去她之后,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虚无和沉重的枷锁。
远处,两道刺眼的车灯穿透雪幕,由远及近,引擎的轰鸣声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