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未曾防备的苦主。有人穿行于市井,却被人无故打了一拳,难道还要怪那人生得羸弱看起来就好欺负?另外,殿下当然可以拒绝楚王和成王,你的身体本就不好,若是他们真顾及兄弟之情,难道还会计较一杯一酒不成?再进而言之,殿下你时时难道就为别人的口舌而活着吗?”
“有些酒,既然不想喝,就不喝。有些事,既然不想做,就不做。人生在世,纵使百年,不过须臾三万光阴,为何苦乐还要由他人呢?”
俄尔,四壁幽静,沈鸿影凝视着张月盈,眼神略空:“你便是如此吗?”
张月盈未觉有异,身子向前坐了几分,继续侃侃而谈:“嗯……大部分时候做得到,但有时候也不行,都是因为有些人实在太气了。不过,为他们不开心,一点都不值得。我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要可以,当场就让他们还回来。若是不行,亦可以徐徐图之,早晚要让对方尝尝恶果,再讨些好处回来,哄自己开心啊。总之,绝对不能随意将过错归于自身,憋在心里,没病都会有病。喜乐由己,爱恨由己,舒心顺意,便是最好不过的日子了。”
沈鸿影微怔。
清矍的青年眸色幽深清澈,忽而探出手,修长的指尖微触少女飘忽的散碎发丝。
空气凝固。
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薄薄一层洒下,漏入窗棂,散落在张月盈身上,染出淡淡的光晕。
风乍起,撞醒了檐下护花铃。
叮叮当当,响彻寂野。
第40章 你这次可谓一石几鸟,除了嘴巴受了点儿罪。
“殿下, 你……怎么了?”张月盈歪头,眼眸澄澈透亮,试探问道。
沈鸿影猛地缩回手, 垂眼道:“你的头发乱了。”
“是吗?”张月盈摸了摸发顶, 鹧鸪盘的发髻很结实, 并没有散掉,玉手滑落, 小指微屈, 将一缕碎发勾至耳后,“好像是有些乱, 多谢殿下提醒了。”
“如此便好。”沈鸿影抿唇不言。
张月盈不自在地搓了搓手:“那个……殿下既然醒了,应该想要梳洗一番,我这就去叫小路子进来。”
说完,她掀被轻盈落地, 将脚塞进绣鞋, 不等沈鸿影回答,便朝外间走去, 偏凤步摇坠着的长穗在她耳边随着光晕一跳一跳。
半晌, 天空飘来一片云彩, 洒落门前日华消褪,沈鸿影方后知后觉收回视线。
“叶剑屏, 出来。”沈鸿影语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