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淑妃捋了捋耳前散乱的青丝,莞尔一笑:“来京城这么多年,老家的关系早就全忘光了,没成想还有用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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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一,信阳大长公主入宫求见皇帝,当日皇帝下旨,长兴伯之罪不及大冯氏之子,允二子改为母姓。

至此,张月盈答应大冯氏的条件已经完成。

二月二十七,蠕蠕犯边,北疆边境烽火重燃,以镇国公为主帅,两万精兵北上支援,叶剑屏亦披甲上阵,匆匆离京。

春日将至,枝头鸟鸣声阵阵,柳丝上新芽已露,草木蔓延生长。可暖融融的春光未照几日,便迎来了一阵倒春寒。

春寒料峭,冷风如刀,刺骨而透心。

二月二十九,圣寿节。

京城下了春日前的最后一场雪。

杜鹃裹紧了身上的袄子,小步跑进屋,低声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天气?怎么还下起雪来了。”

屋内碳盆里的火光时明时暗,映得梳妆台前的女子眉目冷艳。张月盈头戴莲花纱冠,脑后一左一右垂着一对博鬓,面靥眉心以珍珠为饰,显得素净典雅。身上穿得却是一身大红色的烈烈红裙,明媚而张扬,一身装扮极具冲击力。

“鹧鸪,今日宫宴我会带百灵和晨风前去,你和杜鹃守在府内,照顾好祖母。我若没赶得及归来,你们就听雪客的,不要放一个歹人入府。”张月盈对镜理正了发间点缀的绒花。

“姑娘。”正在为张月盈整理霞帔的丫鬟声音里含了哭腔,“都是奴婢们没用,不似百灵那般精通武艺,跟着去了倒还要费神护着我们。姑娘放心,我和杜鹃一定把浣花阁守得好好的。”

张月盈“嗯”了一声,然后起身朝阁外走去。

第114章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自殿外射来。

因皇帝圣寿, 今日之京城张灯结彩,热闹远超以往。

车道上洒了细盐,白雪早已消融殆尽, 故而张月盈和沈鸿影所乘的马车一路上走得都很平稳, 没有出一点儿事故。

与其他来参加宫宴的朝臣勋贵不同, 襄王府的马车直接过了宫门,长驱直入。这也算是沈鸿影作为皇子的一点小特权。

宫宴摆在福宁殿主殿, 就是平常开大朝会的地方。殿内殿外已洒扫一新, 殿门前的长阶两侧每隔五六尺便有宫人垂手而立,手中宫灯微光摇曳, 映得殿前一片朦胧暖色。

张月盈站在福宁殿前的长阶上转头回望,眸中倒影着渐渐西沉的红日,天边的霞光流转,最终归于晦暗。

“阿盈。”张月盈听见沈鸿影轻轻唤了她一声, 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缱绻。

暮色沉沉里, 一身凝夜紫圆领袍的青年朝她伸出手来。

张月盈对上沈鸿影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心底涌动的暗潮逐渐归于宁静。她没有丝毫犹豫, 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反握住他手掌, 声音轻柔而坚定:“我们一起。”

沈鸿影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五指默默收紧, 与张月盈十指相扣, 一同朝着大殿的方向缓步而行。

皇帝的圣寿真不愧花了半年的时间准备,张月盈方一入殿,便见殿内明月珠壁, 金玉满堂,幡旌光影照耀一殿。

她默默嘀咕道:“啧啧, 这可真是奢侈啊。”

“阿盈,你说什么?”沈鸿影听见了她的小话,偏头问她。

张月盈打量了一下四周无人,轻轻踮起脚尖,凑到沈鸿影耳畔耳语道:“我刚刚在吐槽你父皇办这场寿宴花钱花得多呢。”

这席间单一只酒盏,便是琉璃所制,通体晶莹剔透,能随着烛火映照出五彩珠光,价逾百金。殿中席位数百,但这一项就花费甚巨,更别提其他了。

“我已近十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