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手书一经公开, 霎时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众人皆议论纷纷朝中还有哪个官员和长兴伯一样丧尽天良。
唯一叫某些人庆幸的便是大冯氏并不清楚与长兴伯同伙之人的身份。
小黄伯当然着急上火,不仅仅是因为手书一事, 还因为他昨夜派人去长兴伯府“看望”亲家, 发现整个伯府已然人去楼空, 长兴伯的家眷们早就不在了。
不,其实还留了一个人
他名义上的未来女婿:张怀仁。
再一打听消息, 是襄国公世子夫人张月芳担心母亲和妹妹, 把她们接去了国公府。
这下好了,襄国公府虽势力不显,但底蕴深厚。有襄国公府护着, 小黄伯先前的计谋算是彻底泡汤了。
既然此法不通,便要再另寻办法, 小黄伯匆匆往大黄伯府上去讨招,还没说上几句,兄弟二人就一同被妹妹黄淑妃召进了宫。
漱明阁内,黄淑妃高坐上首,纤指轻摁着太阳穴,耳坠红珊瑚长穗耳环,身穿百鸟蝶舞穿花锦绣大袖衫,一身打扮富贵已极,仍难掩周身的疲惫之气。
“娘娘宫中近来可是有什么不顺之事?”大黄伯窥探着黄淑妃神情,试探问道。
黄淑妃抬起眼来,眸底藏着一丝难言的冷意:“本宫今日特地请两位哥哥来,是有件事要同你们说。”
黄淑妃语气严肃,表情冷凝如冰,大黄伯和小黄伯看在眼里,周身一凛。
若论聪慧,黄淑妃当是他们兄妹三人之首,若有她都难以应付的事,那该是何等麻烦。
大黄伯停顿少许,说:“我与二弟虽力薄,娘娘若有所请必然竭尽全力,还请娘娘将事情细细道来,我二人许能参谋一二。”
黄淑妃坐正了身子,道:“两位哥哥可知如今宫里最要命的是什么?”
大小黄伯一脸茫然。
黄淑妃突然压低了声线,嗓音变得喑哑而又诡谲:“宫中正在闹鬼,那个鬼便是凤仪宫曾经的主人。”
“叶皇后。”大小黄伯立刻反应过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神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黄淑妃继续娓娓道来:“原本只是有宫人夜间经过西边荒废的旧宫殿后被吓得没了神智,嘴里疯疯癫癫地喊着‘皇后娘娘’。因宫里边忌讳,下头的女官强压了这些事下去,没有上报。”
“陛下最听不得叶皇后的事,上行下效也是正常。”小黄伯接话。
“若事情到此为止那还算好,偏偏叶皇后的幽魂不肯安息,竟然在宫中四处作祟,竟作祟到了福宁殿里,惊扰到了陛下。”
说道这里,黄淑妃攥紧了拳头。
她买通了一个在福宁殿近前侍奉的小内侍,从他嘴里抠到了一星半点的消息。陛下分明被叶氏幽魂纠缠多时,夙夜难眠,却从不敢开口。若不是上个月许昭仪侍疾时撞破,连夜召了太医来为陛下诊治,御前估计还要继续瞒着。
大黄伯突然想到什么,问:“那陛下可曾让道家的大师做过法?”
“怎么没有?你当陛下之前为何那样信重太平观的仙长,只是一点儿用都不管。”
黄淑妃想到这里,就打了一个寒战。
原先她只以为陛下是追求长生不老之术,为此示意儿子收买了太平观的几个道士,请他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
然而,仙丹顷刻变毒丹,太平观的道士一夜成了阶下囚,接下来,没过几天就全部死绝了。也不知道那几个道士临死前有没有把他们交代出去?
“总之,你们只需要知晓一点”
“陛下对叶皇后愧意已生。”
“可当年……”
小黄伯话未出口,就被黄淑妃打断:“君心易变,当年如何,对如今的陛下来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