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霜终于开口,声音因干渴而嘶哑:“所以你们就卖女儿?”
言振业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不是卖,是救。三百多名员工的生计,我们家的房子、车子,你和你姐姐的未来...全都系于这场婚姻。”
“就为了这个...你们宁愿毁了我?”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没有人想毁了你,霜霜。这只是一次...牺牲。为了更大的利益。”
“如果我拒绝呢?”她做最后的挣扎。
言振业的表情变得坚硬起来。
“那么明天会有救护车来接你。精神病院的手续已经准备好了,医生会证明你有严重的抑郁症和自残倾向,需要长期治疗。”他顿了顿,“你知道那种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
言霜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不是威胁,而是通知。
她的家人已经为她规划好了两条路:要么顺从,要么被宣布为疯子。
“你们...真可怕...”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言振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天早上,妈妈会送早餐来。我希望看到你好好吃完它。”他走向门口,又回头补充道:“等到去了马尔代夫,你要表现得体一些。”
门关上了,言霜蜷缩在床上,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绝望。
也许是因为脱水和饥饿,也许是因为精神崩溃。
言霜再次昏过去。
等到意识像退潮的海水一样缓缓回归时,言霜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异常柔软的床垫,比家里那张要舒适十倍。
接着是某种淡雅的香气,像是兰花与海风的混合,萦绕在鼻尖。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盏造型优雅的水晶吊灯。
这不是她的卧室,甚至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地方。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言霜猛地转头,太用力了,一阵眩晕立刻袭来。
等缓和了些许,她看到周雅琴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手里捧着一个碗。
“这是...哪里?”言霜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她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马尔代夫,芙花芬岛。”周雅琴用勺子搅动碗里的东西。
言霜倒吸一口冷气,低头看向自己。
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丝绸睡衣,领口缀着精致的蕾丝,绝对是言悠的品味。
她颤抖着抬手摸向自己的脸,指尖触到的是精心描绘的眉毛,晕染得当的眼影,还有嘴唇上那层黏腻的唇彩。
“你们...给我换了衣服?化了妆?”言霜的声音开始发抖。
“要打扮一下,”周雅琴俯身向前,将瓷碗递过来,“来,把燕窝喝了,特意让厨房做的,滋补身体。”
言霜盯着碗里半透明的胶状物,感到一阵反胃。
这场景荒谬得可笑。
她穿着姐姐的睡衣,化着姐姐的妆,被下药带到异国他乡,而周雅琴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温柔地劝她吃补品。
“我不饿。”她别过脸去。
周雅琴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完美。“别任性,霜霜。今晚...你需要体力。”
言霜猛地抬头,瞳孔紧缩:“今晚?”
“是啊。”周雅琴用勺子舀了一勺燕窝,递到言霜唇边,“乖,张嘴。”
言霜死死盯着周雅琴保养得当的脸。
“你们给我下了多少药?从家里到机场,再到飞机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雅琴的手稳稳地举着勺子,丝毫不为这个问题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