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霜原计划是直接回包厢,但身体却像被音乐牵引着,一步步朝声源处移动。

她在人群边缘,看着那些随音乐扭动的身躯。

有人像水蛇般妖娆,有人如提线木偶般机械,却都沉浸在纯粹的快乐里。

她不自觉地跟着节奏轻轻摇摆。

当DJ切到一首混音版的《Toxic》时,言霜感觉后腰突然覆上一片温热,被人潮进舞池中央。

言霜踉跄了一下,但下一秒,强劲的bass通过地板传遍全身,像某种原始的召唤。

她闭上眼睛,任由节奏接管了四肢。

起初只是小幅度的摇摆,但随着音乐攀升,她的动作逐渐舒展。

脖颈向后仰出优美的弧线,莹白的手臂举过头顶。

某个瞬间她睁开眼,透过晃动的光影,看到二楼VIP包厢的玻璃后,有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正静静注视着她。

商丘竹站在包厢边缘,手机仍贴在耳边,可视线却穿过缭绕的烟雾与晃动的人头,牢牢锁定在舞池中央那抹黑色身影上。

言霜发髻松散,碎发黏在汗湿的颈侧,裙摆旋转时绽开又收拢,像午夜盛放的昙花。

Ethan站在他身边,正兴奋地比划着什么,但商丘竹的注意力全被下方那个身影吸引。

他收紧了握杯的手指,玻璃杯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她真性感!” Ethan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闭嘴。”商丘竹的声音比手中的冰块更冷。

Ethan识相地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却还是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周围响起几声轻佻的口哨,有个戴唇环的男人甚至对着言霜举起了手机。

商丘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某种原始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他想冲下去把那些人碰过她的视线全部挖出来,想用西装外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扛回车里,想把她锁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玻璃展柜里。

但下一秒,记忆突然闪回某个深夜。

那时他带言霜去赌场,回来时她站在言家门口,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女士香烟,望着远处灯火的眼神空茫得像丢了魂。

她当时穿着香槟色礼服裙,妆容精致得像个人偶,却远没有此刻舞池里鲜活生动。

她应该是自由的。

舞池里的言霜突然笑起来,因为有个女伴正教她某个拉丁舞步。

她学得很认真,额头沁出细汗,失败时还会吐舌头。

威士忌的冰块终于完全融化。

商丘竹将破损的杯子放在侍应生的托盘上,重新站回窗前。

唇环男再次举起了手机。

商丘竹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第七区,The Varnish,有个穿骷髅T恤戴唇环的。”他报出桌号,“让他手机里的东西消失。”

挂断电话后,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空调似乎失灵了,俱乐部里闷热得令人窒息。

言霜此刻正背对着二楼,裙子的露背设计让纤腰随着舞姿若隐若现,仿佛在邀请谁来将拇指按上去。

商丘竹的犬齿无意识地磨过下唇。

此刻的他站在阴影里,像守护宝藏的恶龙,也像困守孤岛的灯塔。

沉默地,矛盾地,注视着他最想占有也最不愿禁锢的那抹星光。

当音乐切换到慢板蓝调时,言霜终于气喘吁吁地退出舞池。

她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耳边仿佛还残留着震动的余韵。

汗水沿着她的脊椎滑入丝绒裙的腰际,她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脸颊还在发烫。

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