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Ethan还在说话:“...就两杯酒的时间...”
“地址发我。”商丘竹说。
言霜惊讶地抬头,正对上他转过来的目光。
夜色中,商丘竹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真的?”Ethan听起来比她还吃惊,“你确定?”
“二十分钟到。”商丘竹挂断电话,转向言霜,“想去?”
言霜的手指攥紧了纸袋边缘,兴奋地点点头,“嗯!”
商丘竹勾起嘴角,打了转向灯,黑色迈巴赫流畅地并入左转车道。
The Varnish藏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门口没有任何标志。
Ethan是个金发的高个子,看到他们时夸张地吹了声口哨:“丘竹带女伴了?世界末日要来了吗?”
言霜下意识往商丘竹身后躲了半步,却被他轻轻推到前面:“言霜,我的...”
“秘书。”言霜接话,声音轻但清晰。
Ethan热情地握住她的手:“很开心见到你!”
爵士乐从厚重的门后流淌出来,混杂着鸡尾酒的甜香和人声的喧哗。
言霜偷偷抬眼,看到商丘竹正低头看她,眼中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进去吧。”他最终只是这样说,手掌虚扶在她腰后,像在超市时那样,为她隔出一个安全的距离。
酒吧里VIP包厢的灯光比外面更暗一些,天鹅绒沙发上只有一盏靛蓝色的射灯。
言霜坐在沙发,杯中的莫吉托已经喝了一半,透过弧形的可视玻璃窗,舞台中央的舞者正在钢管上旋转。
那是个穿亮片短裙的红发女郎,当她的高跟鞋尖划过时,台下爆发出阵阵口哨声。
言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鹅黄色连衣裙,方领,泡泡袖,裙摆垂到膝盖下方三公分处。
保守得像误入夜场的女教师。
“......所以并购案的关键在于比利时那边的税务架构。”Ethan的嗓音突然提高,他正端着威士忌凑近商丘竹,“你说是吧Q.Z?”
商丘竹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坐在包厢正中的位置,西装外套已经脱下搭在扶手上。
包厢变幻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时而蓝,时而紫,却始终化不开那层与生俱来的冷峻。
言霜悄悄往阴影里又缩了缩。Ethan带来的几个朋友正在用英语快速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爆发出大笑。
他们的俚语说得太快,夹杂着很多华尔街的黑话,她只能听懂三四成。
商丘竹依然疏离,却游刃有余,像一只习惯独行却懂得群居规则的雪豹。
舞台上的音乐突然换了节奏,激烈的鼓点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透过可视玻璃,能看到舞池里的人群涌动。
有个穿漆皮短裙的女孩正对着他们包厢的方向飞吻。
言霜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可惜了,今天自己只涂了层淡淡的润唇膏。
她轻声对商丘竹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得到他微微颔首后,才起身。
VIP包厢的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高跟鞋踩上去没有声音,转过拐角时,一阵香槟色的旋风突然撞了上来。
“啊!” 金发女子踉跄着后退两步,手中的马天尼酒杯已经空了。
大半杯酒液泼洒在言霜的鹅黄色连衣裙上。
冰凉的液体顺着衣料往下滑,言霜下意识捂住领口。
“天哪,不好意思!” 女子醉眼朦胧地凑近,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气息扑面而来。
她穿着亮片吊带裙,耳环大得像两个小钟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