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朝堂上只要苟得好,让秦玄枵挑不出错处,便性命无虞。但秋狝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万一惹了秦玄枵不快,断首可是分分钟的事情。

往年各个朝臣战战兢兢地找理由, 秦玄枵懒得听, 也本就不想和这些?碍人眼的家伙一起围猎,就大手一挥,只带着玄衣卫直奔山林深处。

而今年蔺栖元归京,所有人更?是如蒙大赦。

蔺栖元便跟着秦玄枵,纵马奔至深林,这会见四下无人, 将心中思虑已久的事汇报给?秦玄枵。

“是关?于......”蔺栖元顿了顿, 瞧着秦玄枵的神色还算好, 便直言道,“文晴鹤文大人的。”

听到这, 秦玄枵来了几分兴趣,问:“他?怎么?了?”

“也许陛下有所不知,但臣在北疆已有七八年的光景了, 任镇北将军也有五年,日日操练将士们, ”蔺栖元的声音被北疆的风沙草场磨砺得同?样粗粝,他?目光定定,严肃道,“方才陛下让文大人上马,他?上马的动作,臣可以万分确定,那绝不是京中所教?君子礼仪中的御马之术。”

“哦?”秦玄枵的声音从秋风中传来,“那蔺将军以为,是什?么?呢?”

“是军中的杀敌之术!”蔺栖元一字一顿道。

声音如同?铁锤般,字字敲入耳中,秦玄枵没有说话。

蔺栖元以为秦玄枵不相信,便继续解释道:“在北疆行军,四周尽是平坦开阔的戈壁,若敌军的骑兵忽然发起冲锋,那从斥候可探查的几百马步的距离在平地不过是瞬息之间,所以为了更?快地反应,做出迎敌的姿态,军中将士皆要学习那种最快的上马方式。”

“你?是说......”

秦玄枵略微凝神开始回?忆,由于一直注视秦铎也,他?记得秦铎也是如何?上马的,只一翻身,空中还余着红色的残影时,整个人就已经全身紧绷伏在马背上,蓄势待发般。

和京中世家所学习君子六艺中的马术不同?,秦玄枵学的正是这种,先以脚踏马镫,在跨于马背上。

优美雅致的,没有杀气的。

或者说,只要没在军中历练过,只要没上过战场的人,都不会秦铎也那种上马的方式。

见秦玄枵凝神,蔺栖元点了点头,道:“是的,如此上马,下一秒便可驾马突围杀敌。而这种上马的方式并不是一两天的学习就可以掌握的,需得长年累月的练习......”

“确实好看。”秦玄枵忽然笑着说,“朕喜欢这种。”

蔺栖元愣了,觉得自己?好像耳朵有问题:“......啊?什?么??”

“朕说,他?上马的身姿,朕喜欢。”秦玄枵重复,凤眸中盈着甜渍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