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栖元沉毅的面容抖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不是耳朵落在北疆,就是脑子落在北疆了。
怎么?六七年不见,怎么?这个当初一直板着脸,浑身散发着阴沉戾气的少年长大了,这么?爱笑了?皇位这么?爽的么??都能将一个阴沉的孩子养的这么?乐观开朗???
还是说随了他?阿妹,这种性格治愈了幼时的伤痛?
不对啊,前几年还常在北疆听说京城的事情,听某位朝臣出言不逊惹怒了秦玄枵,被直接拖出去?砍了。
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蔺栖元还以为秦玄枵不信。
“陛下,臣在北疆七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无数次,一眼便能看出来谁当过兵杀过敌。而文大人身上的那种......”蔺栖元试图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形容,“那种万夫莫敌的气度,绝对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甚至......蔺栖元能感受到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尽管觉得不可思议,还是补上了一句,“甚至是领过兵打过大仗的。”
普通的士卒,绝对不可能只在那一瞬间,仅仅是眼神的对撞,就令蔺栖元感到如临大敌。
说完后,蔺栖元又觉得自己?得出的结论过于荒谬,一个还带着心疾的文官,怎么?可能领过兵打过仗杀过人?
“朕知道他身份存疑。”
正怀疑自我的时候,秦玄枵忽然说话了,尽管声音轻飘飘的,还是将蔺栖元拯救了出来。
“陛下相信臣所言?”
“嗯,”秦玄枵点点头,“舅舅总不至于骗朕,这些?异常,朕也发现?了。”
至少赤玄搜集来的密报中,因?父母早逝,家中财产微薄,仅够读书,文晴鹤也一直在读书,这一生?从没有接触过骑马。
他?甚至怀疑过赤玄办事不利,又派过别的赤纹玄衣卫去?调查,搜集来文晴鹤过去?读书的手稿,按时间顺序来排列,日日都有抄写典籍的记录,时间满满当当,再将其和做官后的文书上的字迹做比较,是相同?的。
所以也可以排除文晴鹤表面上做着“读书”的掩盖,背地里接受“练武习武”的训练。
所以秦玄枵彻底将变化锁定在了那日的含章殿。
加之蔺栖元今日的说辞,这种杀过人的“血性”和翻身上马的习惯做佐证,秦玄枵可以确定,曾经的文晴鹤,和如今日夜在他?身边的,绝不是一个人。
“蔺将军,你?说,”秦玄枵摩挲下颌,皱眉问,“有没有可能,文家这旁支当初其实是双生?子啊?留下一人读书考取官职,另一个孩子被秘密送走,接受习武训练......”
顺便也教?育这个“不存在的人”刻意模仿成烈帝的字迹、习惯,下了一盘天大的棋,只为了在关?键时候将这个人送到自己?身边......?
的确有这个可能。
他?崇拜魏成烈帝这事,不是什?么?秘密。
但却?没人知道他?曾如痴如狂地收藏属于那位的画像和手稿。
和推崇后建祠堂不同?,这样的痴狂,反而像是迷恋了。
所以说宫中有人偶然发现?,泄密,传出去?后,培养这个人的人发现?了这个人与成烈帝相貌有几分相似,变觉得有机可乘,便勒令这个人去?模仿成烈帝,然后伺机来到他?身边?
秦玄枵想到那日在奏折上看到的只有七分与成烈帝相似的字迹,也许是近几年才发现?,所以只模仿了个皮毛。
秦玄枵缓缓点头,将自己?的逻辑彻底闭环。
“无妨,就算他?带着目的接近朕也无妨,”秦玄枵道,“朕很喜欢他?,剩下的,随他?去?吧。”
蔺栖元刚想劝诫秦玄枵小心为上,听到这话,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