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脸颊,语调格外刺人:“这么有趣的玩物,怎能轻易糟蹋?你说,是么?”
第3章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黎承,五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
那日方书仪派人送来一封信,信上附带着一张雪狐的皮毛,字迹里满是炫耀:
【不过是跟侯爷说,这狐狸总盯着我瞧,看着渗人,侯爷便剥了皮它的皮。】
【你说,下次我跟侯爷说,你看我的眼神也这般吓人,侯爷会不会也剥了你的皮?】
【真可笑啊】
【纵你挂着侯府夫人的名衔,实则连婢仆都不如。】
如今再对上黎承这副嘴脸,我喉头一阵腥甜涌上。
就在黎承再次抬手想要拍打我脸颊时,我猛地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吐在他脸上。
看他骤现的愕然与嫌恶,我笑出声:“是啊黎承。”
“你怎会让我这么快死,”
我刻意模仿着他的语气,笑容里满是嘲讽:“毕竟这般精彩的戏,不该慢慢唱到最后么?”
我既然敢重返京城,敢出现在这宫宴之上,就从没想过要放过黎府,放过那些当年害死雪狐的人。
他们欠我的,欠雪狐的,我要他们一一偿还。
雪狐死得那般惨烈,我怎会让他们好过?
见我到了这般境地仍不肯服软,黎承突然松开了揪着我头发的手,
“说得对。”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有些东西,不慢慢折磨,怎会显出趣味?”
“既然你回来了,”黎承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落在我身上:“那就好好留下来,陪我玩玩。”
黎承不再看我,转头对身旁的侍卫冷声道:“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转身却柔声扶住方书仪:“疼么?”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拭着方书仪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我带你去偏殿歇息,让太医为你诊治。”
方书仪泣倒在他怀中:“有侯爷在,我便不疼了。”
“只要侯爷在身边,”她紧紧攥着黎承的衣襟,泪水浸湿了他的锦袍:“我便什么都不怕。”
我眼睁睁看着黎承打横抱起方书仪,转身离去。
我跌坐在地,望着他横抱她离去,满身细伤灼痛难忍。
周遭趋炎附势之徒立时围拢讥讽: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敢伤了侯爷,侯爷今日没取她性命,已是天大的恩赐,还不快滚!”
“就是!我早听说了,她不过是当年老侯爷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女,老侯爷好心收留她,她倒好,不知感恩,还敢对方姑娘动手,被逐出府也是活该!”
“说起来,”有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侍卫语气轻佻:“当年那只狐狸被杖杀时,我还去看过热闹,那场面还真是血腥!”
旁边的人立刻凑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说:“快和我们说说!”
“我也想听那只畜牲的被剥皮的事!”
我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像是被彻底刺激到一般。
我猛地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瓷片,冲上前揪住那小厮的头发,将瓷片狠狠刺入他的眼眶。
凄厉的尖叫声瞬间响彻大殿,我却缓缓转头。
那些方才还对着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人,此刻全都噤了声,脸上满是惊恐。
没人敢招惹一个连侍卫都敢反抗、连侯爷都敢伤害的疯子。
就连黎承留下看守我的侍卫,也被我的举动震慑,不敢上前阻拦。
我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人,冷冷扔下两个字“废物”,便朝着黎承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