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握着匕首，冲进刺客中。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名刺客在她匕首下倒下。

风雨交加，无情地落在冷静慧身上，像是谁的哭嚎。

她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黑暗。

冷静慧再次醒来，是在太医署。

“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冷静慧浑身一僵。

她猛地转头，萧禹志正坐在不远处的桌旁。

烛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不明的阴影，看不出情绪。

陈太医眉头紧锁，长叹一口气：

“陛下，冷姑娘伤势太重，又身负替身蛊，只怕是……活不过十日了。”

“胡言乱语！”萧禹志冷声打断，视线直直刺向榻上的冷静慧，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冷静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串通太医抢雪禾的功劳！”

她攥着身下的床褥，忽然就想到萧禹志抱着苏雪禾离开的那一幕。

一个至高无上，一个金枝玉叶，好似天生就该生在顶端，被人簇拥着，送上最好的祝福，最好的东西。

而沾满血腥的她，注定和萧禹志隔着一道天堑。

“属下……”

她想像往常一样行礼认错，却觉喉咙一阵涩意，怎么都说不出“知错”两个字。

萧禹志显然没了耐心。

“既如此，你立刻去雪禾宫中当值，若她有半分差池，朕拿你是问！”

说完，拂袖离开，带走了室内最后一丝温度。

冷静慧强撑着起身，却觉喉咙一阵腥甜，倏然咳出一股血。

陈太医忙扶着她躺回榻上。

“冷姑娘，你伤势太重，不能再做这些差事了。”

冷静慧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擦净血迹就要走。

太医看她这副糟蹋自己的模样，忍不住拉着她怒斥。

“你再这么下去，别说十日，三五日都活不到！”

走到门口的冷静慧顿住了。

冷风吹过，好似要把她单薄的身子吹走似的。

太医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冷姑娘，你还是求陛下放你出宫吧。”

闻言，冷静慧嘴角缓缓扯出一个极为苦涩的笑：

“我的命本就是陛下救的，如今就当还给他。”

第4章

凤仪宫内，暖香缭绕。

苏雪禾冷睨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慧儿妹妹，没想到你这条贱命还能活到今天。”

冷静慧心头一颤，指尖微微蜷握。

苏雪禾挑起她的下巴，长长的护甲恨不得嵌入她的皮肉。

“你以为告诉陛下替身蛊的真相，他就会娶你为妻吗？”

“你和你娘一样，一辈子都是伺候人的命！”

冷静慧眸色骤冷，猛然拂开苏雪禾的手。

“苏雪禾，你有什么冲着我来，要是我娘出了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苏雪禾被她的眼神慑得微微一滞，随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要是死了，可没人替陛下挡灾了。”

这时，一名宫女恭敬上前：“娘娘，陛下命人为您赶制的凤冠已成了，请您派人去取。”

苏雪禾瞥了冷静慧一眼：“还不去拿？”

“要不是沾我的光，你这辈子都看不到凤冠。”

冷静慧收回视线，淡漠应了声，转身离开。

刚走进司珍房，远处骤然传来尖叫。

“不好了！凤仪宫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