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勉强起身行礼。

阎王叹息一声。

“当年你为姜月瑶肝肠寸断，如今你既已与紫苏和离，那就......”

墨渊打断到，“父王，孩儿不曾应允和离之事。”

阎王满脸诧异，“那你为何要在和离书上烙下魂印？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13

墨渊神色复杂，嘴巴紧紧的闭着。

“我以为，契约之事你早已知晓。事已至此，就选个日子和月瑶成婚吧，也算是了却了你千年以来的一桩心事。”

千年以前，他求父王将月瑶许配给他，父王嫌弃她法力低微，一直不应允。

如今却又让他娶姜月瑶。

一阵不悦从他心底涌起。

“可是我还未应允和离。”

不知为何，一想到紫苏真的要离开他，他心里就一阵慌乱。

这千年以来，他早就习惯了紫苏的陪伴。

如果没有她，他不知道剩下漫漫的时光，又该如何度过？

况且，紫苏一颗心全都给了他，又怎么会真的舍得离开他？不过是闹上一闹罢了。

阎王看穿了他严重的矛盾，从袖中取出一卷泛着金光的契约。

“思来想去，还是应当将此物交予你亲自过目。”

墨渊接过契约，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瞳孔骤然收缩。

“父王，这是什么？”

还未等阎王开口，墨渊的手就抖的不成样子，纸张在他手中哗哗作响。

“一千年前，你堂堂阎王世子，为了区区一个姜月瑶变得如此颓废，我实在看不下去，便去后土娘娘身边找女修来亲近你。紫苏姑娘为偿还后土娘娘的恩情，自愿签下此契，陪伴你千年，渡过情劫。”

“如今契约期满，她履约完成。自然便回去了。”

这千年里，紫苏做的确实没的挑。

虽然她时时谨记自己的身份，从未喊过他父王。

但阎王早已把她当做媳妇来看。

可不曾想，千年契约一到，姜月瑶竟然和天上的仙君和离了。

而紫苏也在他开口之前，主动提出了契约到期之事。

听完阎王的话，墨渊的脑子一片空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

墨渊猛地将契约拍在案上，震得殿内烛火摇曳。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所以这千年以来的记忆，还有当初紫苏为他牺牲的壮举，竟然只是一场戏，一次报恩？！

望着契约上事无巨细的协议，墨渊忽然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震得阎王殿梁柱颤抖。

笑着笑着，泪水夺眶而出，滑过他苍白的面颊。

千年的婚姻，原来只是一场因果偿还的戏码。

紫苏的每一次笑，每一次温柔的关心。

都只是冰冷的执行，没有一丝真情实感。

墨渊看着契约上密密麻麻的条约，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磨灭。

手中的契约寸寸碎裂，那双常年含霜的眸子此刻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连殿内幽冥灯都为之震颤。

在阎王眼中，他的这个儿子一向稳重。

之前失控还是因为姜月瑶嫁与紫云星君。

这是他这千年以来，第二次见他情绪如此碎裂。

14

阎王劝诫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直到双手被自己握的发疼，墨渊才逐渐冷静下来。

“父王。”

他声音嘶哑得可怕。

“那您一定知道，紫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