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你什么意思？”

墨渊猛地抬头，眼中血色翻涌，殿中隐隐刮起阵阵阴风。

墨青岚有些害怕，她从未见过兄长这个样子，却仍不死心：“兄长既已与她和离，何不早日娶了月瑶姐姐？这不是兄长一直所期盼的吗？”

“你怎么知晓我与她已和离？”

“兄长上次让我去看她伤势，所以......”

她正好碰到了紫苏离开的场景，她本以为紫苏只是闹脾气，结果这都过去好几日了，也不见紫苏回来，想必是真的了。

墨渊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手中的茶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四海八荒，他再找不出第二个像紫苏这样爱他的人。

而这样的人居然要和他和离？真是笑话。

况且，她一个灵力低微的草妖，离了他又能去哪？

他抬手掐诀，试图给紫苏传音。

可往日瞬息即应的传音符，此刻却如石沉大海。

墨渊心头一颤，又连试三道不同的传讯法术，却连半点回响都没有。

“怎么会...”

他盯着掌心熄灭的符火，突然意识到，紫苏是真的要离开。

不仅断了魂契，更斩断了所有联系。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地府震裂。

直到血黄色的河水沾湿他的衣襟，他才回过神，自己已经到了忘川河畔。

墨渊踏过奈何桥的石板，桥上的亡魂纷纷避让，畏惧这位地府之主的威严。

“孟婆。”

墨渊声音低沉。

孟婆头也不抬，继续搅动锅中冒着热气的汤：“阎君世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紫苏来过这里。”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紫苏曾告诉他，她是长在忘川河畔的一株草，自小无父无母，唯有奈何桥旁的孟婆当初日日与她作伴，是她唯一亲近的人。

孟婆的手停顿了一瞬，又继续搅动：“她要离开地府，自然是来和我道过别。”

孟婆心里止不住的嘲讽。

相伴千年，人都走了好些日子了，这才想起来寻找。

这样的夫君又有何意义？

离了好，离了更好，她终于可以去过自己的人生了。

墨渊眼睛亮了一下，“她去哪了？”

孟婆终于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连世子都不知道夫人去了哪，老身又如何知晓呢？”

“世子请回吧。”

墨渊听到这话，甚至忘了和孟婆计较她的失礼。

他踉跄着后退，靠在奈何桥的石栏上，桥下忘川河水倒映着他惨白的脸。

紫苏。

他一直以为紫苏丢下定情信物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可现在，他连她的一丝身影都找不到。

他这才真正意识到，她是下定了决心要和他和离。

可是他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这么爱他的一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阎王殿内，墨渊跪坐在案前。

三天了，他派出了所有阴兵鬼差，搜遍三界，却找不到紫苏的半点踪迹。

“墨渊。"

殿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墨渊抬头，看到阎王站在殿门口。

“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