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烆胸膛剧烈起伏,她的淡漠让他怒极反笑。
“你已经不是名满八荒的女战神了,你是我的夫人!有什么资格上战场?”
“夫人?”白梦璃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你何时拿我当过夫人?一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女神将,也配站在阙烆阎君的身侧吗?”
话音落下,她垂下睫羽。
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可指尖还是因为他的剖心之言隐忍得微微颤抖。
阙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移开视线,嗓音愈发森冷:“配不配由不得你来言!从今日起,不许擅自离开此殿!”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如此恼怒,只是脑海中不断浮现神魔大战的尸山血海,还有白夜的下场。
若是她也……他咬紧牙关,不愿深想。
“哥哥已死。”白梦璃直视着他的侧脸,疲惫不堪:“你可知我父神年迈仍带伤出征,他身子已经到极限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中带上一抹恨意:“我多想帮他分忧解难,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拿‘阙族声誉’来阻拦我,是非要看着我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就像一道响雷在阙烆脑子中炸开!
这一刻,阙烆竟不敢去看白梦璃是何表情,逃避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丝狼狈。
“我追了你五百年!”
白梦璃终于崩溃,大颗泪水沿着苍白的面颊滑落,嘶哑喊道:
“追到没了力气,追到一点希望都没了,亲人是我剩下唯一的希望了!”
“阙烆!”
这一声阙烆,饱含了白梦璃这五百年里因他而起的所有喜怒哀乐。
阙烆脚步踉跄了一瞬,险些因为这一声呼唤失控倒地,下意识挥袖掩饰慌乱。
“给我封了她的寝殿!”
他语气仓皇,与往日高高在上的冷傲阎君判若两人。
说完,他便转身疾步离去,每一步都杂乱无序,没了昔日神尊风采。
门外仙侍闻令而动,抬来沉荒木和封天钉。
厚重的沉荒木“砰”的一声横架于门框,将整个寝殿震得簌簌发颤。
一根根封天钉敲入木板,将白梦璃所有的退路尽数堵死。
她瘫坐塌边,两肩止不住地抽搐,那些敲打声仿佛化作千军万马踏碎了她的心,捂着脸无助压抑地啜泣起来。
死寂蔓延至每个角落,只余细微哭声回荡其间。
殿外长廊昏黄萤火飞舞,映照出阙烆修长的背影。
他十指收紧掌心,定定看着封死的大门,仿佛只有这样的囚禁才能让自己稍感安心。
但胸腔里失控跳动的心,却怎么也安稳不了片刻……
时光流转,不知过了多少天。
寝殿窗柩蒙上一层薄灰,桌上的饭菜却凉透也未动一筷。
白梦璃蜷缩在墙角,任由寒意侵袭着四肢百骸。
“叩叩”
忽然,窗外传来轻叩之音。
“夫人……”一个小仙娥在窗口探出头,小心翼翼低语。
“不好了,老神将他出事了。”
第8章
“老神将在鬼哭城被困数日,快要撑不住了!”
仙娥惊惶的话语几乎震裂白梦璃的神魂。
若父神也步了哥哥的后尘,她此生此世都将活在悔恨的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铿锵”一声,玄铁软甲重新飞到白梦璃身上。
她看着封在门上闪烁着阙烆神力的封天钉和沉荒木,咬牙将体内残存的神力尽数逼上来,狠狠拍出去。
“轰!”
上古封天钉一根根震飞,坚逾亿年的沉荒木寸寸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