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在这时,耳畔冷不丁响起江夏王今日那番关于“清白”的话语,她心尖猛地一颤。
她抓住他衣袖,抽泣着解释:“这两个月里,臣妾害喜得极厉害,身子虚弱得很,绝未被任何人染指过!”
桓靳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大掌轻拍她后背,既心疼又怜爱,“朕知道,朕信你。”
听出他话里的坚定,沈持盈这才彻底卸下防备,整个人埋进他怀中,满是依恋。
这般模样,倒与方才窝在她怀里的虎儿如出一辙。
片刻后,她瓮声瓮气地问:“陛下,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
被囚两月,她至今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桓靳低头轻吻她发顶,哑声道:“此地是宁州,位于京师以北五百里外,临近边疆。”
江夏王那厮倒是狡猾,最初那十数辆车马大多皆南下,途中又辗转多次更换马车。
便是锦衣卫再手眼通天,也颇耗费不少功夫,才顺利寻到准确的方向。
沈持盈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连月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恍惚间,她便已沉沉睡去。
桓靳却毫无睡意,锐利的目光牢牢锁着怀中爱妻,生怕再次睁眼,眼前一切只是场幻梦。
天快亮时,他才趿鞋下榻,准备走出房外,欲安排返程事宜。
刚到廊下,便见蒋斌垂首立在那里,神色凝重。
“圣上!臣罪该万死,甘领任何责罚!”蒋斌拱手作揖,声音带着愧疚惶恐。
桓靳淡淡睨他,心中已然明了
昨日破门前,他曾吩咐蒋斌派人看好虎儿。
偏到关键时刻,虎儿却跳窗而入,显然是有人刻意疏漏。
“抗旨不尊,是何大罪,朕想,你早该清楚。”他语气平淡,似闲话家常,却透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压。
晨曦透过薄云洒在屋檐上,将他峻拔高大的身影拉得颀长。
蒋斌脊背发寒,头垂得更低,心中暗自做好最坏的设想……
桓靳却顿了顿,话锋一转:“所幸你昨日及时击杀逆贼,勉强算功过相抵。”
蒋斌闻言一怔,随即面露喜色。
他刚要谢恩,却被桓靳挥手打断,“快退下,勿要惊醒皇后与太子。”
“是!”蒋斌忍俊不禁,随即轻手轻脚退出院门外。
待站定后,他仍心有余悸
昨日若反应慢半分,教皇后或太子陷入险境,只怕他全族人头难保。
第165正文完结
因沈持盈身怀六甲,虎儿又尚在稚龄,原本六七日的路程,硬是耗费近二十日方抵达京城。
齐琰身为谋逆重犯,自无资格与帝后同行,而是由宁州当地衙门的差役负责,辗转押解回京。
数月后,齐家父子才在刑部大牢的阴冷角落里得以相见。
两人皆着粗布囚服,隔着锈迹斑斑的牢栅对望
经过数月关押审讯,镇国公早已没往日的健硕魁梧,脸颊凹陷,发丝花白,唯有眼底的锐气仍存。
可这份锐气,在见到儿子的瞬间,尽数化作了怒不可遏的怒火。
“既然当初敢临阵脱逃,为何不索性逃得彻底些?如今怎又被抓回来,平白丢尽齐家的脸!”
齐琰却像没听见般,一动不动地靠在潮湿的墙根,那双往日略显凶厉的眉目,此刻空洞得如同失了魂。
镇国公见他这副模样,愈发恨铁不成钢,胸腔里的火气烧得更旺。
他当初私联西北旧部,暗中煽动当地民众生乱,本以为桓靳会如几年前那般,念及他是亲舅,派他前往西北平叛。
届时手握兵权,便能再谋后路。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