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盈斜倚软榻,翻阅着内府新呈来的账目。
见齐琰前来回禀排查结果,她连忙挥手屏退左右,连翡翠都退到殿外。
“齐指挥使,”她开门见山,好奇地问,“前些天,你为何要将那密函递与本宫?”
齐琰正欲作揖行礼,闻言脊背微僵,那略带凶相的面容晦暗难明。
“臣只是,”他略顿了下,凛声道,“臣只是不愿太子殿下身陷险境……”
沈持盈眨眨眼,再次庆幸自己保住了孩子。
话本中,这会子她仍因小产之事迁怒嫡姐女主,屡次三番设计谋害。
而齐琰则默默守护女主,对她这个恶毒女配厌恶至极。
若无虎儿,这齐琰断不会帮着隐瞒她的身世。
殿内沉水香袅袅升起,齐琰垂眸望着地毯上的缠枝莲纹,耳畔却昨夜父亲的话
“明湛,端慧郡主极可能是你异母妹妹,你既能自由出入宫闱,便多照拂些……”
殿内一时陷入沉寂,沈持盈微露尴尬,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良久,齐琰压低声开口:“娘娘既已看过密报,不知是否有了打算。”
“若无,臣倒有愚见。”
沈持盈闻言扬眉,潋滟杏眸中尽是期待,“齐指挥使请讲,本宫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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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持盈嗓音本就甜软,此时语调轻扬,无端透出几分撒娇的意味。
齐琰抬眸,猝不及防对上她那双半含秋水的美眸眼波含情脉脉,顾盼生辉。
他仓皇移开视线,却掩不住耳后骤然漫起的热烫,连带着呼吸都乱了分寸。
“娘娘大抵清楚,”他面容绷僵,“密函内容一旦外泄,后果不堪设想。”
“臣如今虽能暂时压下,却非万全之策,圣上耳目众多,知晓此事…不过是时日问题。”
闻言,沈持盈脸色倏地青白,唇瓣轻颤。
这个道理她自然知晓,可亲耳听齐琰说破,仍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攀援而上。
她的外祖母涉嫌弑君,她的生母更是前朝皇裔……桩桩件件,随便哪一条都足以让她和虎儿万劫不复。
这些天来,她辗转反侧,始终想不出万全之策。
除了在桓靳面前强颜欢笑、曲意逢迎,她竟无计可施。
“齐指挥使,”沈持盈嗓音微哽,眸中泪光隐现,“还请你,给我们母子俩指条生路……”
齐琰眸色一暗,沉默片刻,才沉声道:“娘娘不妨效仿昔年的庾太后,自请退居冷宫。”
“如此…即便来日东窗事发,朝野也不会掀起太大波澜。”
他低声补充,“虽失凤位,可保性命无虞。”
沈持盈身形猛地一颤,如遭雷击。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身着飞鱼服的男人,胸口剧烈起伏。
“你…”她恼羞成怒,“好你个齐琰!我千辛万苦才当上的皇后,你竟让我自请废后?!”
齐琰脸色微变,指骨死死按着腰间绣春刀上的和田玉璏,眸光却落在她泛红的眼尾。
沈持盈越想越气,连珠炮般哽咽斥道:“亏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呢!竟是这样!”
人死不过如灯灭,总好过从云端跌落泥潭,说不定还得如话本结局那般,在地牢受尽七十二道酷刑!
思及此,沈持盈心头恨意更甚
书中若非他屡次揭发,她又何至于沦落到那般凄惨的境地!
“与其丢失后位,还不如让陛下杀了我算了!”她咬牙低语。
齐琰颌骨绷紧,默默承受她的怒火。
他早知她性情乖张,喜怒不定,却是初次直面她的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