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悔恨、愧疚……多种复杂的情绪，在段绍言看到向晚昭的歇斯底里时，全都涌上心头。

这一刻，段绍言终于意识到，是他做错了，才让向晚昭变成了这样。

也是他做错了，才让他们最终走到了这样的结局……

“晚昭，你冷静下来！雅雅已经找到了！”

陈南麒将向晚昭紧紧抱着，耐心解释：

“老师刚刚见我们一直没来接，就先带雅雅去买了个冰激凌，刚刚已经把雅雅送过来了。”

不远处，老师牵着雅雅的小手。

第29章

雅雅有些手足无措地喊道：“妈妈……”

向晚昭扑上前，将雅雅一把搂入怀中，嚎啕大哭。

很快，陈南麒也半蹲下去，将两人拢入怀里。

只有段绍言遥遥地看着。

恍惚间，他觉得那好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只有他，被彻底隔绝在外。

并且，永远都挤不进去。

23

向晚昭离开前，再次敲了敲车窗。

她的眼神甚至都没落到段绍言的身上，只是冷冷开口：

“雅雅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

“但陈苑苑的事情，我认为你还是做错了。”

“她有问题，应该由法律来制裁，而不是你因为一己私欲，而私底下惩罚他，无论是从前你囚禁她，还是现在你杀了她……从头到尾，你都做错了。”

“段绍言，我会给你24小时的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起初，段绍言没能理解，向晚昭口里所说的24小时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24小时过去。

第二天清晨，他一如既往地为向晚昭准备了早餐送过去。

却在过街时，被突然冲出来的两个陌生人给按住了。

“段绍言是吧？”

“有人实名举报你涉嫌参与一起谋杀案，请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配合调查。”

段绍言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前天向晚昭离开时，那一句话的深意。

他仰起头，竭尽全力地朝着向晚昭的方向看去。

对方隔着茫茫人海，与他对视，神色平静得好像只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很好”。

可段绍言却清晰地读懂了她的唇语。

她说：“段绍言，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

他突然没了力气，任由警察拖着他，往警车的方向走去。

四周很快围满人群，有人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段绍言应该把自己的脸遮住的。

毕竟他要面子。

可他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深爱的女人，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囚禁了他的下半生。

可他觉得，这好像真的是他活该。

也本就是他应该赎的罪。

向晚昭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他。

段绍言被推上警车后，猩红着双眼扒在车窗上，想从拥挤的人潮里找到向晚昭的身影。

可她已经不站在那里了。

她走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段绍言明白原因。

因为，她真的已经不爱他了。

半个月后，段绍言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一个深夜，向晚昭接到了一通来自北城的陌生电话。

接通后，电话里只有微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