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归,盼君早日归。

如今贺铭霄是归来了,可是她爱的那个人却好像早已死在了两年前。

擦干眼泪,沈镜泠从抽屉里翻出派出所当年出具的贺铭霄的失踪证明,写好一份申请宣告失踪人死亡的书面材料后,径直去了法院。

接待她的工作人员接过资料确认道:“女士,你确定要走宣告死亡的程序吗?”

“是,我确定。”沈镜泠点头。

“好,鉴于您先生是因意外失踪满两年,符合申请程序,法院会出具判决书,公示期七天。公示期内,如果当事人没有现身,判决立即生效。”

“死亡判决生效后,失踪人在法律意义上死亡,你和配偶的婚姻关系会自动解除,听懂了就请在这里签字确认。”

沈镜泠一边签字一边落泪。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做这个申请。

最难的那段时间,她忍着孕反为贺铭霄打理家业,操持公司运作。

又在每个周末飞到山里,雇佣向导在深山里一寸寸寻人。

那些心怀不轨的贺氏旁支,曾用尽手段逼她去走申请死亡的程序,她都顶着压力扛了下来。

可如今,她竟然是被贺铭霄本人逼得不得不用这种方法来解除婚姻。

落下最后一笔时,沈镜泠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

连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劝她“节哀”。

可对方不知道,她伤心的不是丈夫死了,而是丈夫虽然回来了,却还不如死了。

从法院出来,一辆迈巴赫停在沈镜泠面前。

车窗降下,里面坐着的赫然是贺铭霄的死对头谢言熙。

男人摘下墨镜对着沈镜泠扬了扬下巴,唇畔勾起浅笑:“聊聊?”

3

车内,谢言熙看着沈镜泠额头的伤口,眼神一暗。

“他对你动手了?”

沈镜泠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说:

“贺铭霄失踪期间名下股份由我代持,他回来我本该归还,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人,我不要了,钱,我要留下。”

她递上一份拟好的合同:“凭我个人无法周全完事,我们谈个合作,有兴趣吗?”

她眼尾还残留着泪痕,却在竭力稳定情绪,神色倔强又清冷。

谢言熙接过文件,仔细翻阅后说:

“很丰厚的条件,但恕我直言,如果贺铭霄七天内现身去法院撤销申请,你的继承权就作废了,合同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贺铭霄在法律上确认死亡后。”

“你放心,他不会现身的。”

沈镜泠勉强扯出的笑容伤感又无奈。

出门前,她亲耳听见贺铭霄说要陪花溪瑶去环游世界,要带她走出大山开阔眼界,亲眼见证世界之大。

他似乎忘记了,当年他也承诺过要和她一起走遍世界每个角落,可惜还没来得及兑现,他就失足摔下了山崖。

再次回来,他想带着环游世界的,已经换了个人。

沈镜泠收回神思,对谢言熙说:“对了,我还需要一套新的身份和护照,事成之后,我打算永远离开这里。”

“放心,我会尽全力帮你。”

下车前,谢言熙将一方手帕按在她渗血的额角,意味不明道:

“之前贺氏用尽手段逼你去报死亡给他销户你都不肯,结果因为一个山寨里跳大神的野丫头,让你在苦尽甘来的时候放弃了。你说要是贺铭霄知道,他会后悔吗?”

沈镜泠垂下眼睫,“他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后悔。”

到家的时候,沈镜泠看见别墅外停着母亲的车子。

她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进门果然听见了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