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昨日誓言犹在耳,眼前人却已面目全非。

沈镜泠将手从贺铭霄掌中抽回,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视线相接,贺铭霄薄唇微启,吐出的不是关心,而是责备:

“阿泠,你太倔了,这个性不改会吃亏的。现在冷静了吗?冷静了就去跟瑶瑶道个歉。”

话音落下,沈镜泠本就凉透的心瞬间冰封。

她忍着寒颤开口:“贺铭霄,我给你两个选择,让我道歉和跟我离婚,你选哪个?”

“阿泠,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贺铭霄神色疏离,“非要这么逼我,那你听好了,我选让你和瑶瑶道歉。”

心脏好像被瞬间狠狠攥了一把,疼得沈镜泠呼吸都有点困难。

见沈镜泠一动不动,贺铭霄让佣人端来姜汤,放低了声音:

“我们贺家一向知恩图报,瑶瑶她救过我,我带她回来是为了报恩,不是为了让她受委屈的。阿泠,你乖一点,低个头,别闹了。”

沈镜泠偏头躲开他喂来的姜汤,苍白道:“行啊,把离婚协议签了,我马上道歉。”

“先和瑶瑶道歉。”贺铭霄坚持。

两相僵持,谁也不肯让步,良久,沈镜泠自嘲一笑。

“好,我去给她道歉。”她转身,“但愿你说话算话,道完歉就签字离婚。”

刚走到客房,沈镜泠忽然听见一声凄厉鸟鸣。

她推门而入,被浓烈的血腥味熏得止住了脚步。

2

花溪瑶见到她灿烂一笑,丢下一具鸟的尸体站了起来。

她手上还沾着血,神情却天真烂漫,雀跃地展示着她的新衣服。

“姐姐,这是老公给我买的裙子,好看吗?”

沈镜泠没有说话,盯着地上那只被开膛破肚的玄凤鹦鹉,颤着声问:“你这鸟哪里来的?!”

花溪瑶眨眨眼,无辜道:“它自己飞进来的,正好我的蛇几天没吃到新鲜小动物的心脏了,我就抓来喂它了。”

沈镜泠将玄凤捧在掌心,鸟儿身体尚有余温,内脏却已经空了。

“你!”她头晕目眩气血上涌,冲过去扬起手猛地扇了花溪瑶一巴掌。

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她被推倒在地,额角磕出一道血口来。

贺铭霄几步跨到花溪瑶身边,捏着她的下颌查看伤势。对方依偎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老公,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事了?要不你还是送我回寨子吧,城里规矩好多,小鸟也不能随便吃,真不自在!”

贺铭霄轻抚她肿胀的脸颊,气得双目赤红。

“沈镜泠你疯了?这就是你的道歉?!不值钱的破鸟而已,吃了就吃了,再养一只不行吗。蛇鸟本就是天敌,你为什么不自己看管好?”

沈镜泠趔趄两步,感觉像被利刃当胸刺入。

玄凤是他们共同救助的鹦鹉,也是因为救鸟两人才相识而后相恋,直到最后走进婚姻殿堂。

这只鹦鹉,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都不为过。

贺铭霄坠崖后,玄凤天天在耳边安慰她:“嘎,别担心、别担心!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贺铭霄一回来,它也跟着开心,呼呼扇着小翅膀叫:“嘎主人回来啦、主人回来啦!”

可如今,它因为贺铭霄带回来的人丢了性命,变成了男人口中‘不值钱的破鸟’。

贺铭霄眉峰紧锁:“阿泠,瑶瑶是我恩人,如果没有她救我,你以为我还能出现在你面前?”

沈镜泠捂着渗血的额头,脸色苍白地笑了。

“贺铭霄,我现在,倒是宁愿你死在了两年前。”

丢下这句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