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萤就快站不住了，她头疼得厉害，被言泽修这么一打，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啊啊......”

温萤发出一声惊呼，身后就是陡峭的山崖，刹那间，她整个人悬空在看不见底的深渊。

几乎是同时，言泽修神色一紧，超出本能反应的他稳稳拽住了温萤纤细的胳膊。

这个过程不到三秒钟，温萤就被言泽修强大的臂力拉了上来。

她坐在地上，惊魂未定，止不住地发抖，额头上的血渍早已被风干，看起来狼狈不已。

方才，温萤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言泽修为什么会救自己，他不是恨透了自己，巴不得自己去死吗？

那一瞬间的不顾一切与拯救，让温萤产生了一丝幻觉。

在言泽修的心里，是不是也有一点属于她的位置？

但下一秒，这个想法就被残酷的现实瓦解。

言泽修眉头紧锁，目光落在秦韶乐的碑前，他发现温萤手上的血还是蹭到了秦韶乐的墓碑上。

“你都干了什么？害死韶乐还不够，存心想让她在泉下不得安宁吗！”

这厉声的呵斥如凛冽的暴风雪，尽数砸在温萤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她已经身心俱疲，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是故意的。”

温萤无力地辩解，只觉得说话都费劲，眼前仍然昏花，额头的痛更是不曾减轻。

月光冷清，脸色惨白，使她看起来像一个无去处的孤魂野鬼。

言泽修咬牙切齿道：“你就给我待在这儿，什么时候把韶乐的碑擦干净了，什么时候回去！”

说完，他不再看温萤，转身离去，将她一个人丢在阴冷的墓园。

“不要......”

温萤刚想说些什么，抬眸时，却连言泽修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她捂着抽痛的胸口，缓缓蹲下，眼泪一颗颗砸向地面。

她一向不信什么鬼神，此时却虔诚地哽咽着：

“秦韶乐，若你真的泉下有知，就托梦告诉言泽修你的死跟我父亲没关系，跟温家没关系，我愿意跟他离婚，我愿意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温萤实在羡慕秦韶乐，她死了，都能令言泽修如此牵肠挂肚。

夜凉如水，她忍着身体不适，认真仔细地擦拭墓碑。

这一幕，都被躲在不远处的言泽修尽收眼底。

第3章

“言总，您既然已经对夫人动心，为何还要折磨她呢？”

助理不解询问。

他跟了言泽修多年，最是了解言泽修。

此时，他目光紧缩，一刻也不离温萤的身影，神情之中明明就写满了在意与担忧。

被戳中心事的言泽修并未动怒，而是带着愧意，淡淡道：“韶乐爱我多年又不幸早逝，不是我不相信温萤的说辞，但若没有一个发泄口，我的良心不安。”

“反正我不会跟温萤离婚，待她还债还够了，我会带她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助理险些被言泽修这番话噎住。

他很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不敢开口。

清晨，温萤终于擦干净了。

她走在下山的路上，额头始终晕晕的，这时母亲打来电话。

“我想去看看你爸，快到元宵了给他送点饺子，可里面的人死活不让我探监，萤萤你想想办法......”

母亲总是这样，话说了一半就传来忍不住的抽噎。

当年的事故被传得沸沸扬扬，没有哪家医院再敢收母亲入职。

这两年，她的生活非常艰苦。

“妈你别哭啊，我会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