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肉体更为疼痛的是舒浅千疮百孔的心脏，盛景辰对曲之柔的好，都会变成一把把刀子，将她的心脏扎得血肉模糊。

她知道，那是他为了曲之菡可以报复她，他要让她眼睁睁看着他把所有的爱都给别人，换她坠入无尽的深渊。

他不知道，当初为了给他续命，她消耗了大量的功德，伤及根本，每天都活在痛苦中，只有半个月的活路。

她很想告诉盛景辰这一切，很想问他难道曾经的温柔以待，都是她自欺欺人的错觉吗？

在过去无数个他对她好的时刻里，难道没有一丝真情？

她在地牢的莞席上做了很多梦，梦里盛景辰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翩翩少年执伞而立，在青石桥上冲她回眸一笑。

她在梦里问不出，醒来又是无尽的黑暗和痛苦，她不敢问，怕破坏了梦里唯一的美好。

而如今的盛景辰恨极了她，也断然不会相信她说的一字一句。

更何况，她就快要死了，她只想送自己最后一程，让自己拥有一个归宿。

她望着丫鬟远去的背影，胸中涌上一股腥甜，鲜血吐出的瞬间，晶莹的眼泪从眼尾缓缓滑落。

她缓缓闭眼。

如果能在此刻结束也是好的，结束缀命师的身份，再也不用有那些纠葛和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