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盛景辰不死心，颤抖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却什么都没有探到，那一瞬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足底生寒。

曲之柔走上前，努力遮掩了眼底疯长的欣喜，劝慰道：“景辰哥哥，她曾经害死了姐姐，如今也算是死有余辜，你不要为她难过好吗？”

“出去。”盛景辰咬着牙，下巴不停地颤抖像是在抑制着什么。

“景辰哥哥……”

“我让你出去！”

突如其来的怒火把曲之柔吓了一跳，她咬着唇，满目委屈，却不得不离开。

盛景辰将屋内的所有蜡烛点亮，才看见在舒浅趴着的桌案上有一本书和一封信。

他翻开书籍，里面细细密密写满了关于缀命师注意事项，最后一条是如果缀命师消耗了太多功德给主子修补命数，就只能活半个月时间。

从他坠崖到现在，确实刚好半个月，盛景辰身子猛地一颓，险些没有站稳，他强撑着桌子拿起桌上的绝笔信件。

失去了右手，舒浅是左手写的信，但依旧秀气，信件上溅了血，可见她书写的时候多么痛苦。

通篇没有指责，只是在陈述事实，然而这些事实宛如一把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盛景辰的心脏。

信件最后，舒浅落笔：“黄泉碧落，再不相见。”

第十二章

一滴滴眼泪落在信纸上模糊了字迹，盛景辰心中痛不欲生，感觉天旋地转，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盛景辰头痛欲裂紧闭双眼，不停地说：“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不该是这样！”

他还记得两个半月前曲之菡找到他，告诉他舒浅是舒家几百年来最优秀的缀命师，能力最为出众，可是舒家的缀命师一旦和主子绑定，便会在几次续命之后，灰飞烟灭，甚至无法转世投胎。

盛景辰慌了，纵使他是侯爷，拥有至高的财权，也无法忍受心爱之人因自己而死。

曲之菡说可以帮他赶走舒浅，这样舒浅便不会因他而死，他也不会承受如此深重的罪孽。

盛景辰接受了，开始和曲之菡频繁的往来，他故意冷淡舒浅，在她面前和曲之菡亲密，不过只是为了赶走她，为了她平安活着而已。

可是一次坠崖，她还是用了自己的功德来救他，他彻底怕了，开始更加狠厉地对待她，他对曲之柔百般纵容，只是希望舒浅能够恨他，然后主动离开。

可是她还是死了。

盛景辰的心仿佛碎裂，心理防线在一点一点瓦解，彻底暴露自己的软弱。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他后退一步瘫坐在地上，眼里黯淡无光，却又弥散着一种疯狂，“为什么你还是死了？我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护住你……”

他站起身将舒浅抱起安放到床上，昏黄的烛光给她苍白的面容添了一分颜色，看起来多了些生气。

她的睫羽在面颊上投出一片阴影，整个人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了。

盛景辰颤抖着手去握她的手，却在触及袖子的时候狠狠往自己脸上扇了两个巴掌。

她右手的袖子下什么也没有，是一片可怜的空荡。

他趴在床前守了一夜，第二天丫鬟来请见。

“侯爷，夫人先前在城南义庄买的棺椁到了。”

“你说什么？”盛景辰一夜未眠，眼中的血丝因为暴怒而更加猩红，“她买了棺椁……”

丫鬟被他吓得生怕说错话，只应声道：“是。”

他踉跄起身，跌跌撞撞走出院子，头发、衣袍全都凌乱不堪，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个侯爷该有的样子。

院外，一个朴素的棺椁停在门口。刹那间，盛景辰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