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辰看了倒吸一口凉气:“送到柴房……罢了,送回房吧。”
房间里,舒浅趴在床上,背后上伤口流出的鲜血将床单都染湿了。
每呼吸一次,后背就会因疼痛而剧烈地痉挛一次。
好痛,好想死。
她趴在床上,意识昏沉之间口中仍念念有词。
盛景辰凑近去听,却听见她喃喃道:“我没有勾引大皇子,我什么都没干。”
他神色紧张而复杂,心中也感到难言的异样。
“找个郎中来吧。”他开口,声音竟意想不到的颤抖。
郎中诊脉之后,为舒浅施了针,整整昏了两天,连做了两天的噩梦,她才勉强醒过来。
“夫人您……唉。”郎中欲言又止,舒浅也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她原本就活不长了,如今靠施针才勉强醒来。
她忍着身后的剧痛下床,铜镜里她整个人神采奕奕,与之前的苍白虚弱大相径庭。
但她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她坐到桌前,将当初成为缀命师时,师父给的书籍当做镇纸。
她提笔蘸墨,忽然听见侯府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丫鬟解释道:“是侯爷迎娶曲小姐,毕竟圣旨难违。”
舒浅这才想起那天皇帝的口谕。
她笑着摇头,趁着最后还剩一口气写了一封绝笔信。
最后一笔,笔墨落尽,在信纸上晕染出重重的磨痕。
她的头重重垂下,再也没有了呼吸。
第十一章
深秋的最后一场雨,伴随着一道惊雷落下。
御书房内,盛景辰正携曲之柔面见皇帝,听见秋天打雷这样的不祥之兆,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被惊雷震进心里,从脊背上泛起一股凉意。
“侯爷,陛下问您话呢。”御前太监提醒道。
盛景辰这才把自己的心神从那种不安当中拔出。
“陛下所言极是,臣定然会对之柔好。”
旋即,他声称身体不适,退出御书房,出了宫门上马车,曲之柔拿出手帕替他擦汗,面色担忧。
“景辰哥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面色如此苍白。”
盛景辰捂着胸口,心脏跳动极快,仿佛摇冲破胸腔一样。
他皱着眉头,手紧紧摁住胸口也无法抑制。
“我不知道,先回侯府吧。”
一路上,盛景辰都一直心神不宁。
回到侯府时,已然过了宵禁,然而侯府依旧灯火通明。
盛景辰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望着小跑过来的家丁心慌更甚。
“侯爷!夫人,夫人去世了!”
盛景辰眉间不可控地抽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曲之柔面色难看,挽上他的胳膊:“我正好好的在你身边呢。”
盛景辰恍若未闻,死死揪住那人的衣领:“你再说一遍,夫人怎么了?”
他目露凶光,家丁吓得屁滚尿流:“回,回侯爷,舒,舒浅她死了。”
“嘭”地一声,家丁被踹飞倒地,盛景辰跳下马车,飞快地跑进府中。
然而,临近舒浅房间的时候,却害怕地放慢了脚步。
院落里的血腥味被雨水冲刷散去,反而越来越浓重,一缕一缕地勾着盛景辰的魂魄。
盛景辰缓慢地上了台阶,每一步都格外漂浮慌乱,他迫切地想要确认,但却无法承受最后的结果。
舒浅的卧房没有关门,蜡烛早就熄了,一片漆黑。
他摸索着进去,忽然间电闪雷鸣,将整个屋子照亮得如同白昼。
舒浅安静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