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得整个病房冷得刺骨。

相熟的陈医生见他醒来，连忙凑上前检查他的基础情况。

“方医生，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方时序撑起有些僵硬的身体，脑中的疼痛似乎还没彻底散去。

他喃喃问：“我……怎么在这？”

陈医生见他体况没有异常，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是温书冉温小姐送你来的。”

方时序愣了瞬，声音嘶哑：“她人呢？”

陈医生看了看手表：“去吃饭了吧？”

“你昏睡了三天，除了身上碎瓷片造成的皮外伤，我们怎么检查都没有检查出别的问题。”

他看向方时序，问道：“你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时序垂下眼帘。

那天，发生了颠覆他25年认知的事情。

他的爱人因为他需要一个‘白月光’而死。

他的未来被别人规划控制着。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对岳松萝说：“我们从小到大都像是踩着固定的方块前行，而她却像是旁生的枝丫。”

现在看来，这句话没有说错。

他们就连生死都被操控着，更别说什么过去未来了。

见方时序垂着头。

陈医生眼底闪过一丝怜悯。

他抿了抿唇：“方医生，我们有个东西给你。”

说着，他匆匆离开了病房，而后又很快返回。

手中多了一个檀木的盒子。

方时序有些疑惑，接过一看，他的瞳孔骤然颤了颤。

学医多年，他对人体的结构无比了解。

而这分明就是一节小指骨。

陈医生说：“本来大体老师的遗体，我们是没有资格拆卸的。”

“但是经过我们大家一起商量，最后还是决定拆了岳小姐的小指骨留给你，就当是留个念想。”

第13章

方时序垂着头，眼眶刹那红的吓人。

往日高大的身影，此刻看起来脆弱至极。

他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将那颗被仔细打理后的小指骨紧紧攥在手心，贴近自己的心口。

好像这样，他就能感觉到岳松萝还在自己身边。

他的声音像是被沙砾摩擦过。

沙哑又低沉：“……谢谢。”

陈医生拍了拍方时序的肩，叹了口气：“照顾好自己。”

他没在病房里多待，很快便离开了。

方时序将自己手腕上的琴弦取了下来，然后用琴弦将小指骨缠紧，随后做成一条项链挂在了颈间。

这是岳松萝最后为他留下来的东西，也是他们最珍贵的东西。

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温书冉带着打包好的便当走了进来。

见到醒来了的方时序，她担忧的眸色终于安定了几分。

她几步上前，尽量柔声：“时序，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方时序只是摩挲着颈间的小指骨沉默不语，往日总是温润的脸，此刻却写满了冷漠和死寂。

温书冉的视线也落在了那颗洁白的小指骨上。

她的鼻尖酸得厉害，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紧攥，让她有些窒息。

她不难猜到这是谁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口的情绪压下。

打开带来的便当，她笑了笑：“我给你带了莲藕汤，你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先吃点温补的。”

方时序依旧没有开口。

温书冉端着便当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