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名为岳松萝，生前为重度渐冻症患者。”

第8章

顷刻间，一张惨白却无比熟悉的脸，映入方时序紧缩的瞳孔中！

远处的晴空炸响雷声，秋雨说下就下。

方时序的脑中一片空白，只余嗡鸣声长久不绝。

岳松萝、渐冻症、安乐死……

这几个字明明他都认识，可是为什么他却不想听懂。

岳松萝又怎么会跟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看着眼前人，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他瞳孔颤抖着，喉间仿佛堵上了一团湿了水的棉花，让他窒息。

身边的同事们带上防护手套，拿起了手术刀。

主任抿了抿唇：“好了，大家准备动手吧。”

方时序猛然回过神。

他转身将岳松萝的遗体护在身后。

声音嘶哑难捱：“不准碰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方时序的身上，或疑惑、或震惊。

主任眉头微蹙：“方医生，你怎么了？”

方时序面色苍白。

他紧绷的下颚微动，强撑出冷静的模样，哑声开口：“是不是弄错了？岳松萝是我女朋友！”

“她是小提琴天才，怎么会患有渐冻症？又怎么会被安乐死！”

方时序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面面相觑后，眼底顿时流露出怜悯的神色。

方时序有女朋友这件事医院里人人都知道，但岳松萝很少来医院探望，而方时序的恋情也十分低调。

所以大家都不认识岳松萝。

见方时序的状态不好。

主任开口：“方医生，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可方时序紧绷着唇，什么话也不说。

他的双腿像是生了根，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执拗的挡在岳松萝的身前。

主任无奈，只好让其他同事先离开。

研究室的大门关闭。

主任翻了翻手中关于捐献者的资料。

很遗憾的告诉方时序：“……她确实是岳松萝，节哀。”

方时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冷得彻骨。

他紧缩的心，像是失去了支撑开始坍塌，空荡荡的，又凉又痛。

“怎么可能……”

明明前几天他们才见过。

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在为了感情争论不休……

主任叹了口气：“人生不能复生。”

“方医生，我知道你和你女朋友已经恋爱了很多年，可你作为神经内科的专家，怎么会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呢？”

方时序的背脊一僵。

“我……”

主任的话，像一块石头堵在方时序的喉间，他什么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作为神经内科的佼佼者，他怎么会没有发现岳松萝的异常呢？

日益苍白的面颊，总是有些发抖的掌心、和总是崩断的小提琴琴弦。

岳松萝的异常那么明显，可他在做什么？

那时候，他的心在被温书冉牵动着，在为温书冉喜忧。

主任再次开口：“这次的大体老师都是由国家医学协会，分发到各大医院做研究，只是没有想到，岳小姐她竟然分到了我们医院。”

“关于岳小姐的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顿了顿，他给方时序指了一条路。

“不过每一个大体老师的遗物都被统一存放在了协会那边，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