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阳华的脚步猛地顿住，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雨旋不会……”

贺阳华握紧了拳头。

不，一定是护士听错了。雨旋只是太爱他，才会做出极端行为。

等他回去好好解释，若雁一定会原谅他的。她一直都是这样，无论他做错什么，最后都会默默回到他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向护士站：“你好，308病房需要换药。”

圆脸护士立刻噤声，拿起药瓶跟他去了病房。

换完药，贺阳华看了看手表。

凌晨两点。

若雁应该已经睡了吧？明天一早他就回去，把这件事说清楚。虽然她这次做得过分了些，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错。

“阳华，”夏雨旋虚弱地唤他，“你能陪我到天亮吗？我害怕……”

贺阳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回床边：“睡吧，我在这。”

夏雨旋满足地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她就知道，无论发生什么，贺阳华永远都会选择她。

第9章

晨光微熹时，贺阳华拎着早餐站在了家属大院门口。

纸袋里装着刚出锅的豆沙包，热气透过油纸渗出来，烫得他指尖发红。

林若雁最爱吃这家早点铺的豆沙包，每次都要配上一碗甜豆浆。

他昨夜几乎没合眼，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护士那些话。

夏雨旋的伤势已经稳定，他决定回家一趟，换身衣服，顺便……看看林若雁。

“二十军棍确实重了些。”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起昨晚林若雁倔强地咬唇忍痛的模样。

她总是这样，再疼也不肯示弱。

不过没关系，等会儿好好道个歉，再请军医来看看……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贺阳华猛地刹住脚步。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原本整齐的院落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残垣断壁间还冒着缕缕青烟。

消防员正在清理现场，几个邻居站在警戒线外窃窃私语。

纸袋“啪”地掉在地上，豆沙包滚出来，沾满了尘土。

“贺团长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王婶第一个冲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泪痕：“小贺啊，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回事？"贺阳华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若雁呢？”

这句话像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贺阳华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欲言又止的脸，胸口突然涌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一把抓住王婶的肩膀：“说话！若雁去哪了？”

“小贺啊……”王婶的嘴唇颤抖着，“若雁她、她没跑出来……”

“胡说！”贺阳华猛地提高音量，“她有腿有脚怎么会”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那二十军棍。

他亲自下的令。

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那些她强忍疼痛时咬破的嘴唇，那些连翻身都会冒冷汗的夜晚……

“消防队说是煤气泄漏引发的爆炸。”警卫员红着眼眶汇报，“发现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嫂子她……遗体找到时已经……”

贺阳华推开众人冲进废墟，军靴踩在焦炭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烧焦的木梁横七竖八地倒着，曾经的家现在只剩下一堆辨不出形状的残骸。

“若雁！林若雁！”

他徒手翻找着，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灰。一

块烧变形的门板下露出半截焦黑的布料那是林若雁常穿的那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