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家里座机突兀地响起。

“若雁，计划有变，”领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今晚你必须走。自己制造‘意外死亡’，然后去三号码头，有人接应你。”

“好。”

林若雁挂断电话，迅速收拾简单的行李。

然后，打开煤气阀，划亮火柴

“轰！”

冲天的火光中，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家，墙上的照片在火焰中渐渐扭曲，三个人的笑脸被一点点吞噬。

林σσψ若雁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向码头。

身后，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

贺阳华，我把你完整地还给夏雨旋了。

而我，也在这一刻起，从你的世界，彻底下线了。

第8章

码头的夜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林若雁拢紧身上单薄的衣衫，后背的伤口被咸湿的海风一激，火辣辣的疼。

她咬紧牙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向约定的三号码头。

“林同志？”

阴影处走出一个穿深色风衣的男人，他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林若雁看清了他的脸。

三十出头，眉目清朗，左眼角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我是解密局的赵承望，负责接应你。”他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她脖颈处的淤青和血迹斑斑的后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受伤了？”

林若雁下意识地侧了侧身，避开他的视线：“不碍事。”

“船上备了药箱，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不用。”林若雁摇头，“这是我自己摔的。”

赵承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他递来一条厚实的羊毛毯：“还有半小时开船，你先休息。”

林若雁接过毯子，在码头边的木箱上坐下。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她胸腔里那颗破碎的心也拍成齑粉。

她抬头望向夜空，爆炸的火光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黑暗。

林若雁攥紧了毯子边缘，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喝点热水。”赵承望递来一个军用水壶。

林若雁道谢接过，温热的水滑过喉咙。

“首长应该都和你讲过了，到了解密局，”赵承望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低沉，“期间不能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包括家人。”

“我没有家人了。”林若雁轻声说。

哥哥战死，贺阳华……

从来就不是她的家人。

赵承望沉默片刻：“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说出来，组织会帮你解决。”

林若雁摇摇头，目光投向远处漆黑的海面：“不用了，从今往后，我只为国家而活。”

同一时刻，军区总医院，

贺阳华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突然亮起的火光。那个方向……似乎是家属大院？

“阳华……”病床上传来虚弱的呼唤。

贺阳华立刻转身，快步走到床边：“雨旋，你醒了？”

夏雨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贺阳华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别动，你肋骨断了三根，需要静养。”

“若雁呢？”夏雨旋虚弱地问，“她没事吧？”

贺阳华眉头微蹙：“她被我关禁闭了。”想到林若雁居然对雨旋说出那样的话，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这次是她太过分了。”

夏雨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又换上愧疚的表情：“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误会她要备孕，也不会……”

“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