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法医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尝试扳动那紧攥的指骨。
但尸身被石膏封存四年,肌肉早已碳化黏连,指节硬得如同浇筑的青铜。
“指骨僵硬成了固定姿态,强行拆解可能会破坏残留的物证。”
法医直起身,对身旁的赵警官摇头,语气凝重,
“得带回实验室用软化剂处理,才能知道里面的是什么。”
我飘在一旁,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尸骸,冤屈像冰冷的石膏浆裹住我的灵魂。
我的思绪愈发混乱狂躁。
巨大的愤懑几乎要撕碎我这缕残魂,
就在我快要溃散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拽着我。
等我回过神来,已在市局灯火通明的走廊里,不受控制地飘在谢书文纤细的身影身后。
他坐在长椅上,一脸疲惫。
赵警官靠在另一边墙上,等待法医结果。
法医拿着文件夹走过来,目光在走廊上的几人扫过:
“初步结果出来了,死者死亡时间确定四年。”
“残留石膏碎屑,气管内也检测到少量粉末,确认是被活封进石膏胚体致死。”
“面部的锐器伤是生前造成,下手极狠,像是带着泄愤或掩盖死者身份的目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谢书文脸上,
“DNA还在比对,但结合死亡时间和发现地点.......”
“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具尸体和四年前钟琪的佛首失踪案有关。”
谢书文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掐进掌心。
他抿紧了唇,下颌线绷得笔直,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像是在强行按捺翻涌的情绪。
“书文!”
一道温和的女声突然闯入。
是任妍!
杀害我的凶手!
她披着一身深灰大衣出现,笑着走近,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谢书文的胳膊。
偏偏谢书文毫无躲闪,仿佛早已习惯这种触碰。。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重锤砸中。
任妍低头温声道:“我刚问过了,做好笔录就可以走了。”
“法医刚刚不是说了,比对还要时间,我们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你这几天一直在忙文物修复没睡好,再熬下去身体该垮了。”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蹭了蹭谢书文的发尾,带上了一丝亲昵,
“而且若若在师父那也闹了一下午,说要找爸爸。”
谢书文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好,先回去。”
看着他顺从的模样,我如遭雷劈。
一个难以承受的猜想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的灵魂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回了那个我曾无比熟悉的家。
门刚打开,客厅里正趴在地毯上拼积木的小女孩立刻蹦起来,扑向门口的两人。
“爸爸!妈妈!”
谢书文脸上冰封般的疲惫瞬间融化,
他弯腰一把抱起女孩,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若若今天有没有乖?没闯祸吧?”
任妍笑着跟上,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脸蛋,语气宠溺又带着点调侃:
“乖什么呀,下午趁师父不注意,把他刚调好的釉料蹭到了衣服上,害得师父又重新配了半天。”
这时,师父端着一盅莲子羹从厨房出来。
他招呼着:“回来得正好,书文快喝口羹,刚炖好的,安神。”
他把羹碗递到谢书文手里,接过若若,语气里满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