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府中那位李姨娘还要扔侯爷去喂狗,多亏世子妃豁出命去阻拦,这才留侯爷尚留......”
侍卫长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经无比明确。
李渺渺听到还有对自己的指摘,吓得魂飞魄散。
也顾不得维持平日娇弱形象,扑倒在地,哭喊道:
“圣上明鉴啊!妾身冤枉!妾身只是一个深宅妇人,一切不过是听从世子吩咐行事罢了!”
“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世子下令,妾身人微言轻,如何敢违逆世子啊!求圣上开恩!”
徐君越正是崩溃的时候,骤然听到李渺渺这番话。
意识到李渺渺这是要全然撇清、甚至隐隐将过错都推给自己。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瞪着那个他片刻前还护在心尖上的人。
“贱人!你说什么?!”
他竟忘了皇帝就在眼前,冲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李渺渺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扇倒在地!
“我那般维护你!你竟敢背刺我?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李渺渺捂着脸,嘤嘤哭泣,却也不甘示弱地反驳:
“本就是世子爷您一意孤行!妾身何曾说过什么?妾身只是害怕......”
“你放屁!若不是你整日挑唆,我怎会......”
徐君越越想越气,竟扑上去与李渺渺撕打在一起。
一个钗环散落,一个面目狰狞。
哪里还有半分往日情深似海的模样?
看着他们互相攀咬,我只觉得可笑可悲。
这就是徐君越捧在心尖上的真爱,也不过如此。
而我所嫁非人的代价,竟是几乎赔上了所有。
皇帝忍无可忍,呵斥道:
“够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徐君越似乎恢复了一丝理智,他看向我,眼中竟又燃起一丝期望。
“语叶!你帮我向圣上求求情,今日之事只是个误会!”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父亲啊!我平日最是孝顺父亲。”
我冷冷道:
“误会?若你也把我父亲的命当命,怎会酿成今日苦果?”
徐君越无力辩驳,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9
那日之后,徐君越与李渺渺被投入天牢。
我也被圣上旨意禁足府中思过。
婆母早逝,府中中馈向来由李渺渺把持。
如今这担子忽然落在我肩上。
翻开府中的账本,我才明白徐君越往日为何能那般肆无忌惮。
侯府的财富,够他挥霍三辈子了。
偌大的一个侯府忽然空了下来。
唯有李渺渺所出的那个婴孩尚在襁褓,嗷嗷待哺。
我将他身边所有旧人尽数遣散,重新挑选了稳妥可靠的乳母与仆妇仔细看顾。
圣上终究念及与永安侯的情谊,不忍见徐氏血脉彻底断绝。
一个多月后,神志不清、状若痴傻的徐君越被送回了府邸。
天牢一月,不知他经历了什么。
往日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一双空洞的眼。
时常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或惊恐尖叫。
至于李渺渺,她生产不久便遭此巨变。
身子本就亏损得厉害,如何经得起天牢磋磨。
听闻她病骨支离,已至弥留。
即使如此,也免不了一死。
处决前夜,我去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