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呀？”

就连不太高兴的质问都透着一股奶里奶气，裙子扬起的一瞬间阿楚清晰地闻道一股好闻的花香味。

简直如沐春风。

她握了握拳头，终于勇敢的抬起头，可下一秒，院内却传来一声惊叫。

“尼雅！！快回来！！！”

是她的妈妈。

阿楚挨打习惯了，条件反射地转身就跑。

只剩下尼雅在后面跺着脚生气的喊道：“我的水杯……我的水杯。”

……

从那之后，阿楚经常去偷窥尼雅，她躲在小小的围栏外，鬼迷了心窍般地盯着人家，看她一天天地在院子里唱歌，写字，连垃圾都不去翻了。

好像是喝西北风就能喝饱。

只是可惜的是，小女孩大概是被母亲嘱咐过，从那天之后再没出来过。

后来，安东尼就占领了那片区域。

浑浑噩噩地，阿楚被安东尼的手下带走，丢到了一个小院里。

那里有很多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可是阿楚并不关心她们，每天严苛的训练已经让她筋疲力尽。

再说，关心又如何，反正没几天就会死的。

直到有天清晨，小阿楚在手上一边缠着绷带，一边躲避那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孩的进攻。

她天生四肢修长，动作灵活，就连力气都比同龄的小孩大，隐隐已经是那些孩子中的翘楚。

男孩很快就被她击倒在地，阿楚轻轻地呵了两声，准备去吃早饭。

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紧闭的院门轰然打开，又一大群小孩被送进来填补空缺。

阿楚皱了皱眉，心里替他们默哀，就在悼词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倏地顿住了。

人群的最后，白裙子已经变成灰裙子的尼雅抽噎地跟在后面。

蒙着面罩的人一鞭子抽下来打在地上，吓得小孩们哭叫不停。

阿楚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男孩挣扎着爬起来，砰地给了她一拳。

她直直地摔倒在地，起来的时候鼻子流下两行血，她浑然不在意，看都没看一样身后已经摆好进攻姿态的男孩，直直地向她的天使走过去。

就这样，满脸血渍灰尘的阿楚逆着人群艰难的来到她的身边，不顾马仔的驱逐呵斥，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她的旁边。

从那一刻起，阿楚就在心底发誓，她要永远保护她。

……

周围的人在欢呼拥抱，大声的嘶吼流泪，没人注意到她们两个。

阿楚的表情已经渐渐茫然。

她低头看着擦不尽的血从尼雅的七窍流出来，流过她美丽的面庞，落在地上。

尼雅仰头看着阿楚，她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撑到现在已是拼尽全力，她刚才离爆炸太近，又没有像温勉似的穿防弹衣。

爆炸的冲击波透过皮肉，深深地搅碎了她的内脏，将她的五脏六腑都震成了碎肉。

她哇地吐出一口血，眼角忽地流下一滴泪水，混着血液滴到地上。

好想……好想和阿楚再待一会儿。

好想再看看她。

可是……

“阿，阿楚。”

她的声音太轻了，在震天的欢呼中显得那样微薄。

“阿楚。”

尼雅挣扎着呼唤阿楚的名字。

就如同之前被关在红楼里无数个日日夜夜那样，靠着两个字捱过一天又一天罪恶，淫乱和绝望的日子。

在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深渊里，这是她唯一的光亮。

我还记得你。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我很想你。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