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抬起头看一看杀死他的人。

枪声却再次响起，子弹一颗颗钻进他的身体，搅动着血肉和器脏。

夜间的风从洞穿身体的伤口钻进去，然后消失在远方。

他睁着眼睛，就这样不甘的死去。

子弹的尖啸像是那些无数曾经死在他手里的冤魂发出的怒吼，血液汩汩地流下来，流向被炸弹波及的焦黑的地面，数年来，那些由罪恶和血腥统治的灵魂和埋在大地下的累累白骨，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永远的安宁。

风要停了。

【作家想說的話：】

大家晚安

在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深渊里，这是她唯一的光亮

场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温勉扒着被炸断的残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直升飞机见状不妙，几乎没有犹豫地起飞，螺旋桨带出巨大的气流，吹的鬓发乱飞。

温星辰仰头看着它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手一抖，枪又掉到地上。

温勉开口，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和小心。

“星星，你别动，等我过去找你。”

“好”

温星辰挥挥手，踢开碍事的安东尼，立刻蹲下去给凌川检查伤口。

温勉转身便往楼下跑。

“哈哈哈你看他那样……”

阿楚笑着拭去眼角一滴泪。

“……太好了。”

阿楚眸子亮亮的，她低头：“尼雅，太好了，太好了。”

“我可以带你离……”

“……开？？”

“尼雅？？！！”

深沉地夜幕中，雪白的裙子像是浸湿了水一般满是冷汗。

阿楚的尾声陡然上扬，带着轻轻地颤抖。

怎么会出这么多冷汗，怎么会？？？！！！

“别……别怕……你不要害怕……”

她哆嗦着开口，声音越说越小，心脏颤抖的厉害，一个绝望的想法在她脑海里蔓延。

她低着声音呢喃，“不会……不会这样的……尼雅……”

“你太害怕了……”

“你就是太害怕了……”

可是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望着她的尼雅突然弯起唇角笑了笑，这一笑再无半点深沉，是她发自内心的，最温和的笑意。

像是天使。

有那么一瞬间，在阿楚眼里，依偎在怀里的女孩的神情和许多年前两人初见的时候在虚空中神奇的重合起来。

那一年非洲大旱，疫病横行，阿楚的父母死于战火，她变成了孤儿在街边跟着一群和她差不多的小孩乞讨。

她快要渴死了，饥饿的肚子，苍蝇嗡嗡转地伤口都让她痛苦不已。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干净的布鞋，抬头望去，刺目的阳光几乎要她闪瞎，她认出来这是住在旁边大院里援非志愿者的女儿。

小姑娘向来生活在大院之内，每天干干净净地坐在院子中读书写字，今天不知道怎么出来了。

“给你。”

小女孩递给她一杯水，小鹿般清纯的眼睛眨了眨。

阿楚顾不得道谢，一把抢过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直到最后一滴水流进肚子，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个瓶口。

“我叫尼雅，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来得时间不长，阿拉伯语只学了个皮毛，但是声音却异常的好听。

阿楚看她一眼，突然结结巴巴地羞红了脸。

她慢吞吞地想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她一定是天使，只有天使才会穿白裙子。

阿楚低头看了看身上几片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