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婧月又一次在他眼前倒下。

……

昏昏沉沉中，我听到了很多声音。

盼儿在唤我“阿娘”。

海棠在叫我“帝姬”。

还有一个人，不停地叫我“婧月”。

自从爹娘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除了玄羲。

睁开眼时，我见到了第一个人是盼儿，第二个是玄羲。

那个记忆中总是克制冷静的男人，此刻红着眼守在我的床榻边，声音嘶哑发抖。

“婧月，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小叔不必这么担心，我是凤凰，没这么容易死。”

我是真心这么说，可玄羲听后神情却越发痛苦。

盼儿想起了什么，瞪了玄羲一眼：“什么小叔，他不配！”

自从他长大后，连“坏阿爹”都不愿意叫了。

我忽然说：“盼儿，你替阿娘去熬药，阿娘怕海棠熬的太苦。”

“好。”盼儿虽有些不愿，但还是离开了。

我觉得，自己总该和玄羲有个了断。

玄羲苦笑：“婧月，是我太蠢，才会让你一次次失望。”

因为他信了青瑶，却不肯信盼儿。

那时，他总觉得，凤凰怎么会死呢？

可他忘了，如果凤凰不死，我的爹娘不又怎会魂飞魄散。

我却说：“都过去了。”

“小叔，不要再被困在过去了。”

玄羲抬手想要触碰我，指尖却又停在空中，一点点收紧。

“婧月，你愿意原谅我吗？”

他从未有过的紧张。

我抬眸，主动伸手，握住了玄羲的手，却不带任何情意。

“玄羲，我很感激你，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累了，不想再爱你了。”

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不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但她我的理智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辙。

玄羲的瞳孔颤了颤，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指尖。

触碰了，可玄羲却知道，其实自己和我的距离更远了。

好半晌，他听见自己的回答。

“我明白了。”

“收下它吧，让我安心。”话落，他忽然抬手，硬生生在心口剜下一片护心鳞。

我拧眉：“玄羲，你不需要这样……”

玄羲却坚持：“收下它，我就答应你，往前走。”

我心中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妥协了。

接过鳞片的刹那，灵力灌入体内，就连伤口都不再疼了。

玄羲苦笑着，像曾经那样，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才不舍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手也不由得攥紧。

我说：“以后我还能叫你小叔吗？”

玄羲脚步一顿，低声说：“好。”

第23章

醒来后，我很快处置了青瑶和她体内的魔族。

父亲的那一片凤翎，成了墓里唯一的骸骨。

玄羲同我一起前去祭拜，倒了一坛天界琼浆。

“老朋友，如果当初我能早些回来，现在是不是就能一起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