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缩成一团，牙齿打颤。

一个月后，他收到了一封信。

白薇薇寄来的。

“淮安，我爸被双规了，我妈也被调查。家里的房子被查封，存款被冻结。我现在住在地下室，靠打零工维生。”

“那些曾经巴结我们的人，现在见到我就躲。有人往我脸上吐口水，说我是医学界的败类。”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你，没有参与那些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已经晚了，一切都晚了。”

顾淮安看完信，手在颤抖。

连白薇薇都过成这样，他还有什么希望？

十二年的刑期，他才过了一个月。

剩下的日子要怎么熬？

当天晚上，大块头又来找茬。

“听说你收到情书了？让哥们也瞧瞧。”

他抢过信件，当众朗读。

“哈哈哈，连小情人都混得这么惨。”

“活该，做恶的报应都来了。”

其他犯人哄堂大笑。

顾淮安想抢回信，被一脚踹倒在地。

“想要回去？跪下求我。”

顾淮安咬牙站起来。

“我不跪。”

“不跪？那就躺着吧。”

拳头再次雨点般落下。

这次比以前更狠。

他们往他嘴里塞臭袜子，用皮带抽他的后背。

血肉模糊的后背贴着冰冷的地面。

顾淮安闭上眼睛，任由疼痛吞噬意识。

他想起了苏染。

想起她在手术台上的样子。

想起她绝望的眼神。

想起她颤抖的身体。

原来这就是她当时的感受。

原来被人践踏尊严，是这种滋味。

第二天，他在医务室里缝合伤口。

狱医冷漠地处理着他的伤势。

“别以为自己特殊，在这里死几个人很正常。”

“要么学会保护自己，要么就等死。”

名誉没了，地位没了，自由没了。

连最基本的人格尊严都被踩在脚下。

回到牢房，他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渍。

那些污渍像苏染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心上。

“我对不起她。”

11

三个月后，我站在新诊所的门前。

招牌上写着：仁心医疗中心。

不大的门面，但足够温暖。

“苏医生，第一个病人来了。”护士小林跑过来汇报。

是个六岁的小女孩，膝盖摔破了皮。

她怯生生地看着我，眼中有恐惧。

“不怕，阿姨很轻很轻地帮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