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卖。”我淡淡地说道,“不过,在她卖出去之前,你先匿名联系一家可靠的慈善基金。”
陈助理有些不解:“纪总?”
“以基金会的名义,和她签一份协议。”我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远方,“基金会可以为她的两个孩子提供到成年为止的一切教育和基本生活费用,但前提是,她颜卿必须永远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不得以任何形式提及、炒作与纪家有关的任何事。并且,她必须签署一份协议,放弃对孩子的监护权,将孩子交由基金会指定的监护家庭抚养,她可以拥有定期的探视权。”
我要的,不是赶尽杀绝,而是彻底的切割。
那两个孩子,不应该背负着父母的罪恶和不堪,在流言蜚语中长大。给他们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是我能做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仁慈。
但这仁慈,与颜卿无关。她将失去拿孩子当摇钱树的资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人生与自己渐行渐远。这对于一个妄图靠孩子翻身的母亲来说,或许比贫穷更残忍。
“我明白了,纪总。”陈助理点头,“这确实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是啊,让她拥有希望,再亲手掐断它。
这不正是苏哲和她,当初想对我做的事情么。
第9章
苏哲的案子开庭那天,我没有去。
结果是陈助理告诉我的,数罪并罚,一审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十五年。
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属于他的时代,早已彻底落幕。
宣判后的第三天,我接到了来自监狱的探视申请。
是苏哲。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他最后一面。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给自己的过去,画上一个最决绝的句号。
探视室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我再次见到了苏哲。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囚服,头发被剃成了板寸,曾经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布满了憔悴和颓败,眼神浑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短短几个月,他像是苍老了十岁。
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光亮,随即又被浓浓的恨意和不甘所取代。
他拿起电话,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纪筝,你赢了,你满意了?”他隔着玻璃,死死地盯着我,“把我送进监狱,搞垮我们苏家,让我妈中风,让我一无所有。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他还在用他那套倒打一耙的逻辑。
我拿起电话,语气平淡地开口:“苏哲,毁了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的贪婪,你的愚蠢,还有你的自以为是。”
“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质问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几件事。”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第一,你母亲,我已经让医院那边安排了护工,衣食无忧,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她会在病床上,度过她的余生。”
苏哲的呼吸一滞。
“第二,颜卿,已经带着她应得的‘惩罚’,从这个城市消失了。你心心念念的那对龙凤胎,念卿,慕哲……”我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名字的读音,看着苏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们会由慈善基金抚养,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长大。他们的人生里,不会再有你这个父亲,也不会有她那个母亲。他们会拥有一个干净的开始,这算是我,送给两个无辜孩子最后的礼物。”
苏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抓着电话的手青筋暴起,像是要把它捏碎。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凭什么决定我孩子的人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