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的脸色从红到白,再从白到青。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花瓶:“它……它……”
她“它”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突然,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转身就往外跑。
连滚带爬,头也不回。
我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花瓶,叹了口气。
“沈澈,跟你说多少次了,要低调。”
我对着空气教训道。
“这花瓶要是摔了,多贵啊!你赔吗?”
空气里毫无动静。
我也不指望他能回答。
晚上,我躺在床上,第一次主动跟沈澈聊起了天。
我跟他说起公司的烦心事,说起白薇今天如何的讨厌。
我说我多想赚大钱,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不用再看人脸色。
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被冻醒了。
房间里的温度好像降到了冰点。
我裹紧被子,还是冷得发抖。
我打开手机一看,收到了电力公司的短信。
这个月的电费账单,三千八。
我盯着那个数字,看了足足一分钟。
三千八?!
我一个人的用电量怎么可能这么高?
我猛地想起了什么。
水龙头自己开,电视半夜亮,还有那该死的、每天都准时出现的饭菜!
这些灵异现象,难道也耗电?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手机,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怒吼:
“沈澈!你给我出来!”
“这电费怎么回事?三千八!你怎么不去抢!”
“你是不是用爱发电啊?不对,你是用我的电在发电!”
“这笔钱!你付!”
我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房间里的灯开始疯狂地闪烁,忽明忽暗。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蹿上来,比刚才的低温还要刺骨。
我看到墙角那片阴影,开始不正常地蠕动,汇聚。
一个比黑暗更深邃的人形轮廓,慢慢地从阴影里剥离出来。
他很高,身形颀长,但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一种看不真切的黑雾里。
我感觉不到风,却觉得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被抽干了。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
“你再说一遍。”
恐惧只持续了一秒钟。
下一秒,贫穷带来的愤怒就占据了高地。
我把手机屏幕怼到那团黑影面前,上面的“3800.00”元清晰可见。
“我说,这笔钱,你付!”
我梗着脖子,视死如归。
“你看清楚,三千八!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交了房租水电,我这个月就得喝西北风!”
“你天天在我家大搞建设,又是做饭又是控物,用的都是我的电,你凭什么不给钱?”
那团黑影明显地顿了一下。
闪烁的灯光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