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得知我手臂的骨折是陆晓兴推下去导致的,气得浑身发抖。他把陆晓兴叫进书房,关上了门。
我在门外,能听到老爷子严厉的质问:
“你推她下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死?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很久之后,陆晓兴脸色苍白地走出来。
老爷子跟着出来,举起拐杖,狠狠地打在陆晓兴的背上:“畜生!你享受着傅家的一切,却对一个受尽苦难的妹妹下此毒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陆晓兴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却不敢躲。
老爷子把一叠资料甩在他脸上,照片散落一地,
那是管家去山里拍的照片,有我住的土坯房,有爸爸被打断手脚后躺在地上的样子,还有我穿着破旧衣服、瘦得只剩骨头的样子。
“你给我看清楚!” 老爷子指着照片,怒喝,
“看看你妹妹都经历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欺负她!”
陆晓兴看着照片,手不停地发抖。
他拿起一张我在山里的照片,照片里的我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坐在门槛上,眼神空洞。
他的眼泪掉在了照片上,终于哭了出来:“对不起,妹妹,对不起……”
老爷子做主,卖掉了陆晓兴最心爱的三角钢琴。
陆晓兴冲到老爷子面前求情:“爷爷,别卖我的钢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妹妹了,我做什么都可以!”
老爷子冷冷地说:“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你要记住,傅家的人,可以骄傲,但不能没有人心。”
钢琴被搬走的时候,陆晓兴站在窗边看着,脸色苍白。
搬运工不小心碰到了琴键,发出一个单调的声音,像一声叹息。
卖掉钢琴的钱,老爷子以我的名义捐给了山区儿童援助基金。
从那天起,陆晓兴变了。
他不再对我恶语相向,每天早上会偷偷在我房间门口放一盒热牛奶,还会把他珍藏的玩具机器人放在门口。虽然我从来没碰过那些东西,但他还是坚持每天放。
我做噩梦的时候,他不再躲在房间里,而是在门外默默地守着。
有一次,我在院子里哼起了山里的摇篮曲,他听到后,没有像以前那样发怒,而是犹豫了很久,拿出小提琴,为我拉了一首真正的摇篮曲。
琴声很轻,很柔和,像春风拂过树叶。
拉完之后,他站在原地,小声说:“妹妹,这首曲子,很好听。”
我没有回应他,却也没有跑开。
我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或许不是那么讨厌。
不远处,陆明轩和老爷子看着这一幕,眼中露出了一丝欣慰。
这个家里的坚冰,终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8
妈妈在房间里待了一个月后,终于肯出来了。
她瘦了很多,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戾气,只剩下疲惫和愧疚。
她开始每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离我很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
我假装没看见,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我走到院子里,她会隔着玻璃窗看我;
我拿起一本书,她会让管家也给她拿一本,坐在沙发上假装看书,却时不时地抬头看我。
这是一种无声的试探,一种想要靠近却不敢的笨拙。
她开始学着做饭。
她让管家去山里找了我小时候吃过的野菜,那种绿油油的、带着苦味的野菜。
她把野菜剁碎,熬成糊糊。
第一次做的时候,她放了太多盐,又苦又咸,难以下咽。
她自己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