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见钢琴，不知道这个黑色的大家伙为什么能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

妈妈和陆明轩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陆明轩亲手切了一块芒果，喂到妈妈嘴边。

妈妈笑着张嘴，脸上的幸福是我在山里从未见过的。

我的肚子更饿了。我想起在山里，妈妈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哼一首摇篮曲哄我睡觉。

那首曲子很简单，我记了很久。

我不由自主地哼了出来，声音很小，却还是飘进了主屋。

钢琴声突然停了。

妈妈抱着头，发出刺耳的尖叫：“别唱了！是那个恶魔的声音！别唱了！”

客厅的门被猛地推开，男孩冲了出来。

他脸上满是愤怒，跑过来一把把我推倒在地。

他手里的乐谱摔在地上，正好砸在我的手背上，纸页的边缘划破了我的皮肤。

“都是你！”

他指着我，声音里满是恨意，

“你又故意害妈妈！要不是你，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趴在地上，手背火辣辣地疼，却不敢哭。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敢哼过那首摇篮曲。

深夜，我饿得实在受不了，悄悄溜进主屋的厨房。

厨房很大，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食物，我却不敢碰。

垃圾桶旁边，放着一块剩下的芒果蛋糕，黄色的奶油上还插着一颗樱桃。

那大概是男孩吃剩下的，被佣人丢在了那里。

我抓起蛋糕，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那是我第一次尝到甜味，芒果的香气在嘴里散开，我吃得太快，差点噎到。

可我没想到，我对芒果过敏。

回到工具间没多久，我的身上就开始起红疹，从胳膊蔓延到脖子，痒得钻心。

我拼命地抓挠，皮肤很快就破了，流出红色的血珠。

接着，我的喉咙开始发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呼吸越来越困难，脸憋得发紫。

我躺在铁床上，像一条离水的鱼，拼命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工具间的门被推开了。

是管家，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陆明轩站在门口，皱着眉，语气冰冷地问医生：“会死吗？”

医生蹲在我身边，检查了我的情况，语气有些急切：“是急性喉头水肿，再晚一点就危险了。需要立刻注射抗过敏药物。”

陆明轩听完，只是点了点头，对医生说：“那就治好她。”

说完，他转身就走，再也没看我一眼。

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针尖刺进皮肤的时候很疼，冰冷的药水缓缓推进我的身体。

没过多久，我终于能呼吸了，却浑身无力，陷入了昏迷。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卫生所，护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姑娘，记得电话吗？”

我不停地喃喃自语：“妈妈，我背会了，有奖励…… 妈妈，奖励……”

3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主屋的客房里。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柔软的被子上。

管家端着一碗粥走进来，对我说：“夫人知道你芒果过敏，让医生过来的。”

我愣住了。妈妈怎么知道我过敏？

在山里的时候，我们从来没吃过芒果。

中午，我被管家叫去打扫客厅。

刚走到客厅门口，就看到男孩端着一盘芒果布丁走过来。

他看到我，脚步顿了顿，然后手一歪，布丁掉在了我的脚边。

黄色的布丁洒在地板上，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