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她!”
我生生疼晕死过去。
两次切开的伤口,受到刺激接连不断的大出血,让这台手术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
等我浑身的血液几乎换了一遍时,生命监测的仪器终于趋于平稳。
病危通知单上,家属签字那一栏一片空白。
周则言,始终没有出现。
再次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被转入了监护病房里。
空荡荡的病房里,除了我浅浅的呼吸声,再没有任何的声音。
整整三天,周则言都没有出现。
手机里,是许若琳发的拍卖现场照片。
为了哄她,周则言不惜动用公司全部的现金流,点天灯拍下卖场里唯一一颗粉钻。
动态图里总是不经意地露出来她和周则言的牵手、亲吻。
九宫格甚至放不下她刻意炫耀的得意。
文案是:
“爱是常觉亏欠,而不是那句,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受了点小委屈而已,某人心疼,特意弥补我的啦。”
眼底一片干涩,周则言最常对我说的话就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像被抛弃的旧物品,孤零零地躺在医院,为了女儿拼死活了下来。
周则言说到做到,他说等我去求他这句话,从来不是假的。
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护士把重症监护室的缴费单放到了我面前。
看着我唇色惨白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她有些不忍。
第4章
可再不用药,女儿也会有生命危险。
“沈女士,重症监护室那边已经破例用了一天的药了,但这个压力,不应该医生来承担,您说是不是?”
4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狠心地断了女儿救命的药。
甚至,停了我所有的卡和亲密付。
现在的我,手里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我知道,周则言在等我低头,等我抛下所有自尊和脸面去求他。
看着缴费单上高昂的费用,我咽下喉间的酸涩,缓缓点了点头。
“好,晚点我会把费用缴上。”
不甘心,我每一次的求救,都成了他向许若琳表衷心的笑话。
可当我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女儿躺在保温箱里艰难求生的模样时,所有的不甘心,都化成了卑微。
此刻的我别无他法,只能去求周则言。
不,是求许若琳。
求她高抬贵手,签字拨款,救救我女儿的命。
我不顾身体虚弱,伤口随时有裂开的可能,咬着牙赶到了周则言的公司。
保安把我拦在了楼下。
“没有小许总的同意,任何和公司无关的人,都不能放进去。”
我摇摇欲坠地站在台阶上,狼狈得仿佛丧家之犬。
她要我等,我就只能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身奢侈品光彩耀眼的苏若琳才姗姗从楼上下来。
看到我,许若琳居高临下地站在台阶上,眼角眉梢都是媚意。
她刻意地露出锁骨上的红痕,昂了昂下巴。
“简晞姐来了啊,刚刚我和则言正忙呢,没时间见你。”
此刻,我顾不得她的挑衅和嘲讽。
咽下喉间的血腥味,抛下所有尊严低声求她:
“许小姐,求求你,把小宝的医药费续上。”
我卑微如尘埃的模样,极大地取悦的许若琳。
她的视线凝聚在我脸上,扑哧一下,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