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街角那家老字号面馆,去了公园那张长椅,去了那家颜料店。
可到处都没有钟叙白的身影。
她几乎去了他带她去过的所有地方。
可不管是哪里,只有陌生的人群,和她们奇怪的眼神。
没有,哪里都没有钟叙白。
谢若姗突然慌了,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她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还留着昨晚那条消息。
一条带着命令语气的消息。
谢若姗看着,心口突然痛的发慌。
她手指颤抖着点开对话框,一个字一个字打着,“我的颜料呢?钟叙白,你去哪儿了,你回来,我要你回来!”
刚刚发送出去,下方便弹出了一行小字。
“您不是对方的好友。”
猩红的字眼,刺得谢若姗眼睛生疼。
不是好友?
什么是不是好友?
她匆匆拦下一个路人问。
路人一脸怪异,“小姑娘,这小伙子给你删了呗,你发的消息他不想收了,快去哄哄吧!”
谢若姗彻底愣住。
他不想收她的消息。
怎么会呢?
他是除了爸爸最怕没她消息的人了!
内心的不安在此刻放大到了极点。
谢若姗哆嗦着按下拨号键,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机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啪”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开。
她孤零零地站在人行道中央,来往的行人好奇地打量她。
那个永远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谢小姐,如今外套敞开着,领口沾着灰和汗水,像个邋遢的乞丐。
她洁癖产生的焦虑,早就已经被失去钟叙白的心慌覆盖。
她喃喃着,像是被遗弃的孩童,“钟叙白,你在哪儿?”
“你为什么不回来?”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落在嘴边,苦苦的。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难过的时候,眼睛会这么酸,心脏会这么疼。
“小姐。”保镖终于追上她,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老爷让您回家。”
谢若姗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
父亲!
父亲一定有钟叙白的消息,说不定钟叙白就在父亲那里,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坐在书房里等她道歉。
他一定又去告她的状了,告她又发脾气,告她不理他。
她转身就往家跑,脚步踉跄却飞快。
推开别墅大门的瞬间,喜悦的表情卡在脸上。
没有。
她看了一圈又一圈。
没有钟叙白。
钟叙白呢?
失落将她覆盖,她看向父亲,还没等问,父亲便开口了。
“看你干的好事!”
谢父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至极,看见她进来,把桌上文件袋往她面前推了推。
“谢若姗,”父亲的声音很沉,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钟叙白和你离婚了。”
谢若姗没动,不解地看向父亲。
什么叫离婚?
她要钟叙白!
“你们不再是夫妻了。”谢父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以后,也别再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