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该!”妈妈指着我的鼻子骂,“她就是个怪物,克死了自己的哥哥!谁跟她做朋友谁倒霉!”

爸爸也走了过来,对程以…妍说:“小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走吧。”

程以妍被他们推出了门外。

我跪在地上,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蛋糕,那是顾阳死后,我第一次离生日蛋糕这么近。

那天晚上,我被打了一顿。

因为妈妈说,我交朋友,是想找人诉苦,败坏他们的名声。

皮带抽在身上,很疼。

可我一声都没哭。

因为心,早就麻木了。

3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

医生建议加大化疗的剂量,但费用也更高。

爸爸去医院缴费,回来后,把一张银行卡摔在我面前。

“这是家里最后的积蓄,都给你治病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顾玥,你最好能活下去。不然,你哥就白死了。”

我捏着那张卡,手在发抖。

我以为,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女儿的。

可我错了。

第二天,他带回来一个男孩,比我小几岁,叫周浩。

周浩的爸妈出意外没了,爸妈领养了他,给他改名,叫顾重阳。

显然,爸妈把他当成我哥的替身。

妈妈对顾重阳很好,好得让我嫉妒。

她会笑着给他夹菜,会给他买新衣服,会辅导他做功课。

那些,都是我曾经拥有,后来又失去的东西。

顾重阳成了这个家新的“儿子”。

他很快就取代了顾阳,也取代了我。

爸妈把所有的爱和精力都给了他。

有一次,顾重阳打碎了顾阳最喜欢的模型,那是爸爸花了好几个月拼好的。

我以为爸爸会发火。

可他只是叹了口气,对顾重阳说:“下次小心点。”

然后,他转过头,冷冷地对我说:“你,去把这里收拾干净。”

我默默地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捡起模型的碎片。

碎片划破了我的手指,血流了出来。

没有人关心。

顾重阳站在一边,看着我,眼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

他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爸妈觉得我活不了多久了,顾重阳才是能给他们养老的孩子。

这个家,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我像一个多余的幽灵,飘荡在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寒冷刺骨的房子里。

化疗的副作用很大,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每天早上醒来,枕头上都是一圈黑色的头发。

我不敢照镜子,我怕看到自己那副鬼样子。

妈妈看到我日渐憔悴,没有半点心疼,反而更加刻薄。

“一天到晚死气沉沉的,看着就晦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有一次,我没胃口,吃不下饭。

她直接把碗扣在我头上,饭菜混着汤汁,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

“不吃?你有什么资格不吃?对得起你哥吗?你就是死,也得给我咽下去!”

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米粒黏在我的脸上,身上。

爸爸和顾重阳就坐在对面,像是在看一出与他们无关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