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顾阳的买命钱！你花得安心吗？”

爸爸会在我吃药的时候，冷冷地站在一边。

“你吃的不是药，是你哥的血肉。”

他们不再叫我的名字。

在他们嘴里，我成了“害人精”、“扫把星”。

家里所有关于我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换上了顾阳的照片。

餐桌上，永远摆着一副顾阳的碗筷，妈妈每天都会给他夹他最爱吃的红烧肉。

而我，只能吃白米饭，配着他们的冷眼和咒骂。

2

有一次，我半夜发高烧，烧得浑身抽搐。

我挣扎着爬下床，去敲爸妈的门。

“爸，妈，我好难受……”

门开了，妈妈一脸厌恶地看着我。

“大半夜的嚎什么？想让你爸也跟你一样睡不好觉吗？”

“我发烧了……”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

“死不了，回去躺着。”

门“砰”的一声在我面前关上。

我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恍惚间，我听见房间里传来爸爸的声音。

“怎么了？”

“那个害人精，说她发烧了，我看就是想折腾人。”

“别管她，让她自生自灭吧。小阳的忌日快到了，我心里烦。”

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二天，我被发现昏倒在他们门外，送进了医院。

医生说，再晚一点，我就没命了。

我躺在病床上输液，爸妈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们的表情，没有担忧，只有麻木和不耐烦。

隔壁床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妈妈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粥，满眼都是心疼。

我看着他们，眼泪就掉了下来。

妈妈注意到了，眼神更加嫌恶。

“又装可怜给谁看？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心疼你？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欠我们一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

爸爸站起身，走到窗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

从医院回家后，他们对我的折磨变本加厉。

顾阳的忌日，也是我的生日。

从他死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每年的这一天，妈妈会做一大桌子顾阳爱吃的菜，摆在客厅的遗像前。

然后逼着我跪在遗像前忏悔。

“给你哥磕头！告诉他你错了！是你害死了他！”

我麻木地跪下，磕头，一遍又一遍。

额头磕破了，渗出血，妈妈也视而不见。

“说！说你该死！”

“我……该死。”

爸爸就坐在沙发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手里的报纸一页都没有翻动。

有一年，我最好的朋友程以妍来找我，想陪我过生日。

她提着蛋糕，站在门口，看见跪在地上的我，惊呆了。

妈妈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蛋糕，狠狠地摔在地上。

“谁让你来的？我们家不欢迎你！滚！”

程以妍红着眼眶，想拉我起来。

“阿姨，你们怎么能这样对玥玥！她生着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