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包间里，又没有舞台，上哪儿去跳？

第七章

肥头大耳的中年领导们齐齐盯着我。

我向妈妈投去求救的眼神，求她带我走。

妈妈寒暄了几句后，把我拉到角落：

“悦悦，你一会儿就跳那个女团舞，扭来扭去那种！”

“领导都爱看，你得给领导们展现展现你的实力，知道吗？”

我望着她，冷笑了一声。

我居然还会对她抱有希望。

在她四处带我接表演赚钱的时候，让我代言三无产品的时候。

我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现在让我站到饭桌上跳那种搔首弄姿的舞蹈有什么可震惊的？

我下意识想拒绝，但娃娃会识别并抹去我的反抗意识。

于是我一边点头，一边看着门口，拔腿就跑。

刚迈出一步，就被妈妈死死拽住。

“温悦！你知不知道我求爷爷告奶奶才请到省舞团的领导吃饭！”

“跳舞不就是给人看的吗？你少给我装什么假清高！”

“今天这事必须成！”

我身子一僵，妈妈已经输入了指令。

我目光呆滞，不受控制的脱掉外套。

露出吊带和短得不能再短的JK裙。

我走向餐桌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玻璃渣上一样疼痛。

指甲嵌进肉里，我不停祈祷指令失灵，快失灵啊！

但间隔时间还没到48小时。

我只能站上饭桌，忍受着这些油腻中年男人们恶心又污秽的目光。

一曲跳毕。

所谓的领导们拍着手掌夸我：

“哎呀，果然名不虚传啊！跳得不错！”

“没看够没看够，再跳一曲！”

我光着脚，转了一圈又一圈。

玻璃杯被人碰倒，啪嗒一下碎在地上，但无人在意。

领导们拿出手机拍视频，妈妈安静的候在一旁。

我这才明白，这顿饭吃的不是菜，是人。

如她所愿，三天后，我成功进入了省舞团。

得到了最好的舞蹈老师指导和全部资源。

我代表舞团参赛，一路过关斩将。

拿到了国际芭蕾舞大赛唯一一个华人参赛名额。

妈妈抱着我，激动得快要哭出来，彷佛在看一个会发光的金疙瘩。

“妈妈就知道你可以，世界大赛的时候，妈妈等着你夺冠！”

我又一次爆火，身价翻倍。

妈妈拿到了大把的代言费和签约费。

她辞了工作，专心陪我比赛。

之后，又顶着天才妈妈的名头四处演讲捞金。

衣柜里，妈妈的衣服也从平价的某衣库慢慢变成名牌高定。

甚至在网上打赏团播男模，当榜一大姐。

她沉浸在纸醉金迷的生活里，享受着被人追捧崇拜的快感。

以至于连我在助听器里装了干扰设备她都没发现。

更不会发现娃娃会在固定时间内失灵的bug。

就像现在，她不知道我正在盯着她。

看她兴奋的在车上规划着我夺冠后的行程安排。